是以她听到的时候,是有些惊讶和好奇的。
如果说刚才她听到阿久说无法再全力爱一个人时,心里难免失落和惆怅,但直到此时,她恍然发觉,自己的顾虑是多么多余。
能让人用性命维护的爱情,还需要多言半句吗。
祁韶安听着叶久的话,眉眼里染上了点点温柔,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些熟悉呢。
叶久唇角的笑意慢慢变大,落在祁韶安的眼中,她便已然明了了。
想那时燕津桥头,自己不也说了类似的话吗。
她怪嗔的看了叶久一眼,摇了摇头。
她家阿久还真是记得门清呢。
“我叶久,今日立誓,此生爱你、敬你、护你,不论我在何地,此后心门之内,有且只有你祁韶安一个人。”
叶久既没有高声叫喊,也没瞧天指地,就如平常一般,用着轻柔稳健的语调,如清泉一般,诉说着心底的情意。
明明如此波澜不惊的声音,却在祁韶安心口重重踹了一脚。
那扇心门应声而开,灰暗铺尘的房间里迎来了一道耀眼的光源,照亮了每个角落。
祁韶安弯唇浅笑,眼睛渐渐眯成了月牙儿,腮上带着一抹绯红。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担忧,所有的伤心,就因为叶久这样一句诺言,顷刻消散的一干二净。
祁韶安觉得自己太好骗了。
好像前面就算有个火坑,她也敢眼不带眨的跳下去。
只能说爱情这个东西太玄了,没有先来后到,也没有是非对错,遇到了,对眼了,就爱上了。
叶久勾着祁韶安的小指,歪头笑了一下。
她无比庆幸自己在此时遇上了祁韶安。
曾经的她有一腔孤勇,怀着少年之志,敢于世界为敌,爱的尽兴,爱的莽撞,爱的两败俱伤。
现在的她,褪去了那份澎湃,多了一份沉静,而时间和感情的沉淀,教会了她谋定后动,也教会了她度量平衡。
她带着更成熟的心性,遇到了本就才思过人、冷静自持的祁韶安。
也是因为曾经错失了一个人,所以再一次的心动,让她卸去了周身的锋芒,尽力温柔的拥抱那个满身是伤的女孩。
祁韶安亦然。
过往的种种让她格外珍惜得之不易的爱情,她以超出年龄的心智,遇上了最好状态的叶久。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方才不辜负这世间一场相遇。
“韶儿,我……可不可以借你点东西?”
叶久有些不好意思,连语气都带了一丝小心。
祁韶安挑了下眉,“嗯?”
叶久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什,摊开在祁韶安面前,有些结巴:“那个……之前的那个是我没有看好,让人钻了空子,我……我重新绣了一个……可不可以……”
祁韶安被叶久手上的东西吸引了,东西很好认,是个紫色的囊袋。
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玩意只能姑且称为囊袋。
袋子明显的歪歪扭扭,扎口也是弯的,更不要说上面的绣图了,那就连“绣”都算不上。
叶久看着祁韶安眼睛越睁越大,便一手捂住了脸,“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个嘛,都……都怪灯太黑了,对,我看不清针……”
祁韶安“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她伸手拿过那只蹩脚的囊袋,拇指轻轻地抚摸着上面两只……“鸭子”。
“很可爱。”
叶久一时惊讶,感觉自己听错了,“真的?”
祁韶安唇角的笑意愈来愈大,她没想到叶久会想自己做出这个,心里确实是又惊又喜。
当时她看到囊袋被毁时确实有一瞬间的怨恨,可当她冷静下来后,尤其是在莲清自己打了一巴掌,又栽赃给自己时,就已经放下了芥蒂。
囊袋固然重要,但也没有阿久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