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都是从附近酒肆、妓院、茶坊的年终账目,副阁主外出消遣当然都不用带现银,直接吩咐店小二记账就行了。
“这是阁主要我整理,大人来到水寨四年,仅仅是在这三家的用度!”账房先生脸色发青,却还是压着恐惧,按照风月寻梦的吩咐道:“阁主说大人要拔剑,自己先抹脖子吧!”
果然,是风月寻梦授意,对方料到会有这一幕,就在慕容夕冷脸之时,又听到管事跟着说话:“阁主说大人驻寨四年,都不知寨中多少营房,又有何立场责备旁人?”
交代了账房先生,怎么能不交代管事?风月寻梦还真是仁慈,放着水寨的伤残不管,却要他饶了眼前俩人。
“更何况水寨现下治理混乱,追根究底乃副阁主终日醉酒、懈怠渎职之罪!”管事硬着头皮,忍着嗓眼颤音,鼓足勇气道:“大人非要杀人泄愤,那就请您先自裁吧!”
第9章 第九章
待俩人壮胆说完风月寻梦交代的话,公事房内沉寂很久才听到慕容夕,那冷得好似千年寒冰的声音:“滚出去!”
慕容夕是什么人?自恃甚高、不屑找替罪羊,所以管事和账房的头算保住了,因为连阁主都觉得他才是最该死的人!
从水寨回到临霄山,所经之路只有一条,想要追人不是难事。
分别不到六个时辰,慕容夕再次见到风月寻梦,当着一干下属的面,质问他何故停发水寨的银两补贴,这要让那些伤残人员如何过活?!
风月寻梦的答案很简单,语气也是一贯平和,话却是不留余地道:“真抱歉,目前对各派的补偿,已让本阁不堪重负,停发银两也是不得已,水寨伤残只能自谋出路!”
当着众人的面,慕容夕冷笑道:“是自谋出路,还是自生自灭?”
风月寻梦毫无愧色,反将一军道:“这就端看你了,副阁主,水寨不是你在打理吗?”
第一次见识对方的无赖,慕容夕诧异半晌,扔一物到风月寻梦脚下,冷脸宣布道:“从今往后,我与凌霄阁,再无半点关系!”
其实,他早就该走了,独孤傲都不在了,他还留下做什么?!
等风月寻梦弯腰捡起令牌,周遭气氛变得异常凝重,谁都看出风月寻梦沉下脸来。
“四年……”风月寻梦觑着慕容夕,轻描淡写道:“水寨庇护你整整四年,而今它已经陷入困境,你却连护它之心都没有,你确实不配留着这块令牌!”
慕容夕脸色变冷,盯对方的眼睛,瞳孔开始收缩。
心知肚明的事,一旦当众说破,便是引火烧身。
今日的风月寻梦,偏偏要讨那没趣,当众指责道:“凌霄山有这样畏事、只会逃避的副阁主,何愁独孤傲不会走上众叛亲离的道路?”
这句话一说开,下属们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仅仅对视的眼神,就已是杀气横溢,千刀万剐欲致死地。
“离他身边最近的人,却在他事行偏差之时,袖手旁观不予阻止……”风月寻梦毫不留情,戳破那人心底毒瘤,讥诮挖苦道:“独孤傲有此下场,副阁主,你居功厥伟!”
眼前数道剑光划过,耳边数声剑击锐响,干戈寥落的火花,在一道道剑影中落下。打斗就在众人之间,又未伤到众人分毫,却仍让众人心惊肉跳。
眨眼起干戈,眨眼就平定,慕容夕的‘娑婆泪’在风月寻梦右耳一寸处,而风月寻梦的‘惜’已经戳到慕容夕咽喉。
这一次他不曾留情,众人能够看清楚,慕容夕咽喉处的血,一丝丝染红剑尖!
“我只当你人醉了,没想到你的剑也醉了!”风月寻梦收了剑,上马不再看他,只对下属道:“走吧,子时赶到渡口,若能找到船家,便可在船上歇息了!”
隔几日醒来仍在酒庄,败剑之事好似一场梦,众人绝尘而去的背影,让慕容夕冷冷觑着那口佩剑,人在酒里沉溺也就罢了,连剑也沉沦不复光彩,这种人活在世间还有何用?
临桌是几个江湖人,谈着威远失镖之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镖被几个异域人夺走。
武林精英都折损在独孤傲手里了,眼下轮到一班异域人在中原狂妄,说起来得感谢独孤傲帮他们扫清障碍。
水寨那群废物没劫到镖,反而做了别人的垫脚石,现在正被威远镖局擒拿,说是要在寨前杀一儆百,看谁以后还敢打劫镖的主意!
慕容夕听了这话不由好笑,劫镖的又不是那一寨人,在一群鸡面前杀几只鸡,这算是儆的什么猴?!
对方之所以这样猖狂,只因阁主没有庇护水寨,而水寨现下也无人主事,只能任由威远镖局发威。
为助酒兴,一人拨弦,却唱了一首世态凉。
世态凉,世态凉;人情如纸薄,堪堪黄金饷;昔日荣华筵,今朝残羹呛;
世态凉,世态凉;只见高头马,不见孤坟桩;那时千金裘,眨眼病穷叟;
世态凉,世态凉;富了添花锦,穷了当衣裳;今个酒醒后,明个在何方;
一首世态凉,被江湖人唱来,更显得几分悲凉韵味,听得慕容夕停下酒杯莫名惆怅,都说江湖载酒是快意人生,谁知道这里头的落拓愁苦?
昔日跟着独孤傲打江山的风餐露宿,一次次死里求生刀口舔血的生涯,当那些尘封画面浮上脑海时,慕容夕看着宝剑眼神复杂……
风月寻梦回山没几日,接到威远镖局的信函,慕容夕果然出面拦阻,并且答应镖局的条件,远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