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他瘦了一大圈,快只剩一副骨架子了。这几天他独来独往,除了探路也没和其他人多交流,张佳乐略一回忆,完全记不起这家伙上次闹腾是什么时候。

从背后看去,此刻他的身影竟有种少年般的单薄伶仃。

“老叶,没死里面吧?”担心归担心,毕竟以前关系没到那份上,也不好把人叫住谈心。张佳乐很确定自己从来没点过知心姐姐的技能点,他还惦记着找手机与嘲叶修两句,人还没靠近,垃圾话先行一步,“你有没有感觉身体被掏空……我去!”

好歹把冲到嘴边的“肖时钦”三个字咽了下去,张佳乐咬了舌头,嘶嘶抽着凉气,一惊继而一怒:你们做这种事tm的就不带打个招呼?!

无视这其中的逻辑问题,他火速转身以免长针眼,再一想不对,老子都被看过了,凭啥不能看别人??

带着一种恶趣味,一股扭曲的兴奋与无来由的憋闷,张佳乐转过半边脸,就见叶修杀鸡抹脖地冲他使眼色。那两个人该是快散场了,头发还湿着,身上的水迹已半干,在水边像两条风干的咸鱼一样躺着。张佳乐还要说话,叶修举起一只手,缓慢严肃地摇了摇。

肖时钦也看到了张佳乐,却没有任何表示。他仰面朝天,睁着眼睛不晓得在想什么,唇色鲜润,还挂着几个没消去的齿痕,肩背上的痕迹也星星点点显出来,人的目光瞄上去都不知往哪落。

叶修做个手势,示意张佳乐快点滚蛋。后者比了个开枪的手形,敛声屏气踩着猫步退散了。

“为什么?”待张佳乐消失不见,肖时钦开口。

他的语声倒没有沙哑,只是说话时嗓子擦伤一样的疼,轻如梦呓。

“你怎么样?”叶修不答反问。

“还好吧,死不了。”肖时钦淡淡地道,“事前就算了,事后为这个寻死觅活,我还不想演狗血剧。”

他似乎彻底恢复了冷静的模样,叶修点点头,把肖时钦的眼镜递还给他,见对方要接又收回去,在衣角上擦了擦。

“依视路的?款式不错。”他多说了一句。

“你挑的,自然你觉得不错。”

“我挑的?”叶修把眼镜举到面前,翻来掉去看了看,“我的眼光真好。”

“……”

肖时钦没再接话,沉默了一阵子,弯起嘴角笑了笑:“我没想到你会这样。”

“我也没想到你会想死。”叶修说,“纠正一下,不是想死,是觉得为了这种东西死也无所谓。”

“我不是,”肖时钦停了停,懒得再解释或分辨,反正也不重要了不是吗?“……算了。”

一个人够坚韧,或许就不会体恤别人的软弱;一个人够从容够洒脱,也不会懂他人的执拗。

他以为自己是懂得叶修的,而对方也懂他,这懂得就像一双手轻轻合掌,将没着没落虚悬的恐慌托住,但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象,为叶修披上了虚幻的外衣。别说两个世界的差距,就是真实的叶修,可能也不是自己臆想中的样子。

“因为我不喜欢你啊。”叶修突然说。

“什么?”

“回答你的问题。”叶修像个小学生一样举手,“你认为你死了也无所谓,我认为你不能死,可是我不喜欢你啊,所以还是我的认为比较重要。”

肖时钦不语。

“好吧,以上全是假的。”叶修说,“真正的答案是,我特别害怕。”

肖时钦侧过头,叶修就躺在身边,与自己呼吸相闻。他的表情很柔和,眸光幽明透黑,似有浓情流溢,又似一片淡漠的澄净。余光与肖时钦的对上,叶修侧转过脸,冲他笑了一笑。

“很可笑吧?这当然是种不负责任的说法,非常自私,其实我也觉得很丢脸。”叶修说,“不然你揍我一顿,我保证不还手?”

肖时钦静静看着他。

“不是现在才害怕,一直以来都很害怕,按理说不该因为自己的害怕让你们为难,但发现有时候还是做不到。”叶修苦笑,“肖时钦,我真怕你死了。”

第52章 叶肖番外:人间(1)

肖时钦记得,他曾经被问过一个特别尴尬的问题。

年前的最后一场常规赛,大家打得都比较放松,归心似箭,从老板到他这战队队长都不想破坏过年气氛,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也几乎成了粉丝见面会。雷霆战队的随队女记者陈楚翘关心完选手们的春节计划,又兴致勃勃地问了预备下赛季出场的女队员戴妍琦,冷不丁道:“肖队这眼镜新换的哈?是度数又深了吗?影不影响训练打比赛?”

陈楚翘是常年与俱乐部合作的口面记者,与他们这些选手不说朋友也算熟识,闲聊八卦是常有的事。肖时钦推了推眼镜,配合地跟着笑:“没有,前几天不小心把眼镜摔坏了,就换了一副。”

“不会是故意摔的吧?”陈楚翘作吃惊状,“新眼镜更衬肖队的气质,看上去更帅了。”

观众席上响应地掀起一片口哨声,在自家主场肖时钦可是很受欢迎的,粉丝力不亚于王杰希。选手席上戴妍琦唯恐天下不乱,跳到了座椅上,举着个手机就开拍他眼镜的特写。

肖时钦只好又笑了笑。

当了三年队长,面对媒体早已驾轻就熟,再有尴尬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下表露。事情本身小得不能再小,可越是想忽略它,相关的念头越是纷至沓来,肖时钦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推了多少次眼镜,直到叶修诧异地抬头。

“眼镜戴着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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