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拼命回忆与唐竭的过往,记忆残断,扶额一阵头晕。

门口的守卫恭敬如常,得他哑声相问——

“萧四无呢……”

守卫道:“回公子,四龙首刚刚领了人出去了。”

尤离苦笑无声,“哦……你们可以下去了。”

他忧心忡忡,走起路来也感觉轻飘飘的。

一路树影掩翠,花色如火,地牢里的湿气格外异然,光线昏暗,只有人守在门口并不入内。

他当然不会受阻拦,直接见到了杜云松。

若非隔着铁栏,那人倾尽全力把他撕碎。

“你早知道!”

尤离心头有怒,不知原因,却烧得他失神,呆呆道:“知道什么?”

杜云松身中剧毒,好在功力深厚,已压了几分下去,然那种深烈的毒物,沾染一点都能要人命,此时须发皆白,容颜未老,看起来诡异违和。

尤离仿佛才想明白,“夫人要的不是大悲赋,你是说这个?”

杜云松嘴唇发抖,青龙面具已被扔在角落里,能看到一边的墙上有一道明显划痕,是他狠狠掷出的证据。

尤离握上栏杆站稳,“你不是很想戴上它么,怎的又扔了?”

他突然笑,“若不是你,现在被关在这里的人恐怕就是我,或者——”

这种几乎得意忘形的挑衅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杜门主自己要往前扑,刀山火海,我拦都拦不住,只能眼看着了。”

杜云松剧烈咳嗽,“你以为你得手了?”

几点血喷到他胸口的白色,像雪地上的梅花残点。

“痴心妄想——”

尤离摇头,“跟我无关,一切都是夫人吩咐而已。杜门主也不要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乖乖地喝了药,让夫人得偿所愿,兴许饶你一命。”

杜云松冷笑,“那药配起来很难罢。”

尤离道:“你放心,喝了不会死人,我有信心,先生也有信心。”

他细细地说明,仿佛在安抚杜云松的情绪,“枫香圣露来之不易,身中冥河水更难,杜门主看开一点,”他莫名地笑起来,“能做明月心的试验品,不是三生有幸吗?”

杜云松本不算很激动,听了最后一句却往前一扑,“你果然!都是萧四无!”

尤离道:“这跟你有关系么?”

杜云松压低了声音,“你,你不该是这样,他定给你下了药,被人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天下间有你这么蠢的人!”

尤离盯着他直视半响,咬牙切齿道:“把你知道的都给我说出来,什么叫被人——”

杜云松阴阴直笑,“良堂主才二十岁,风华正茂,可等你三十岁时,他身边还有别的二十岁之人,等你四十岁时,尚不如我今日,只能看着那些一样风华正茂的人被他左拥右抱……”

“枉你今日这番筹谋了——”

尤离怒极反笑,连连点头,“杜门主如此刚正不屈,我实在佩服。你不是就想激怒我?如你所愿。”

杜云松朗声大笑,“不就是试药,你尽管招呼——我一定一滴不剩,都喝下去!”

尤离又摇头,“那么难得的东西,万一杜门主都喝下去,然后自尽身亡,我怎么跟夫人交待?”

他朗声一唤,“杜门主和爱妻分离已久,我于心不忍,来,把马庄主请过来。”

“隔着这铁栏温存片刻,杜门主兴许就改主意了。”

他缓缓移步靠到墙边,看着马芳玲被人抬过去,女人垂着眼睛,长鞭早不知所踪,若非还有轻微的呼吸声,几乎像具尸体。

尤离闭着眼睛去听夫妻重逢的惊语和随之而来的怒骂。

“良景虚!”

尤离微笑,“杜门主好像不满意……”

“我说了,会让你求我的。不想让她这样疯癫,就求我一句。”他取出怀里的药,“你夫人对它日思夜想,无它难活——”

无他难活。

脑中突然嗡得一响,很快湮没在马芳玲的厉声之下。

那女人盯着那药瓶看了两眼,突然纵身一扑,便要上来抢。

尤离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熟悉感中,又一次回想自己在哪里听过那四个字,只见马芳玲凄厉地扑了过来,长长的指甲如利爪,披头散发如恶鬼,带着满身的衰腐气息——

他皱着眉要侧身闪避,却有人出手,准确地一把擒住女人手腕,厌恶至极地狠力一扔。

马芳玲滚了两圈伏地,再无力气扑起来,杜云松急火攻心,陡然呕血道:“良堂主!”

尤离道:“你叫错人了。”

萧四无甩了甩手,“公子受惊了。”

杜云松道:“公子——”

尤离一扬头,“何事?”

他不看萧四无的表情,继续微笑,“杜门主改主意了么?”

话音刚落,就动腕将药瓶碎在马芳玲面前,碎片飞溅,划过女人原本保养很好的脸,她立刻贪婪地埋头,引得萧四无越加厌恶。

长长的暗廊里只听见二人的哀声,尤离快步走在前面,终于停了脚步猛地回身。

“刚才明月心说的话,其实——”

萧四无抬手碰掉他面具,“其实什么?”

尤离恍惚道:“你听了多少?”

萧四无道:“萧某什么也没听见。”

尤离又道:“那么杜云松的话,你又听到多少——”

萧四无道:“的确是难听极了。”

尤离垂头,“你不是出去了,这么快就回来……”

萧四无道:“萧某刚出门,忽想到某人总是想得太多,又蠢得很,所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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