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过意不去便想多留宿一夜,将重要的佛经抄出撰写一份留给须弥山殿,否则今日谢知非已经带着少林的人离开这里回平城去了。

见方丈带着须弥山殿的长老们过来,谢知非笔下行云流水,一页页经文写出:“方丈来得正好,经阁焚毁经书泯灭,幸贫僧还记得所阅经书,正好在离开前默了来交予方丈。”

“如此……这……那便有劳大师了。”须弥山殿方丈顿时将请谢知非讲佛的事放到一边。

道实大师看阅看经书那是从下往下,也就是说道实大师最后看的都是最珍贵的经卷,须弥山殿方丈真的很心疼经阁里那些独一无二的孤本!

这时候的平城已经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须弥山殿的大师死了!

你那消息已经过期了,我这里有最新的消息,须弥山殿有大师成佛了!

嗨你们都不知道,我跟你们说,如来佛主法身亲临平城!

……

平城说书的都是人精,见众人都在议论这件事,立刻将自己能收集到的消息汇在一起,随后将整个事件断断续续的串联起来,编了个故事。

说书的人摸准了听的人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魔门之人折磨大师这件事一句话带过,道实大师死而复生这件事就必须大说特说,小到地上的尘埃大道天象的奇异,蛛丝马迹,分毫不漏。

只是谢知非使用轮回决的时候,他们几乎没人在现场,能收集的消息也很零碎,串联起来后便会有不少差异。

这边的酒楼说书先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诸人寻得道实大师尸体时心中悲痛,须弥山殿大钟无风自动长鸣不绝,昔日的经阁骤然万丈霞光。原是佛祖显灵,但看得佛祖端坐云间,一手指下……”

“……佛祖笑道‘痴儿还不醒来’,那枯尸顿时获得新生……”

出酒楼走几步,换个茶肆,同一个故事不同的说法。

众人聚在一起,胡吹海聊:“就在道实大师涅槃困难的死后,佛光四射,竟是佛祖法身亲临助阵。只看见地上猛的冒出一朵巨大的莲花,如来佛祖的金身端坐其上,悲悯微笑隔空点了点枯尸……须弥山殿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旱苗得雨枯树生花,便看到那一具焦骨站立而其,竟是起死回骸……”

……

一事有千面,千人说不同。

偏偏听也就罢了,众人最喜欢的便是往自己的故事里填一些辅料。

就算最初消息是怎么发生怎么传,却没什么听。

大家喜欢听的,他们要听的是佛祖是涅槃,要霞光四射异象频频,怎么华丽怎么来。

以至于传着传着,竟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看到了满天神佛来助阵!

待晚上消息传回谢知非那里的时候,听了各种故事的谢知非已无力吐槽。

满天神佛都来助阵?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都没这资格,这分明是照着鸿运合道的排场来说啊!

如果这时候有人问:“你说得这么好,难道道实大师成佛的那天,你在场不成?”

那说的人多半会羞射的先回答自己不在,然后开始解释自己消息来源多么诚实可信:“小生不在场,不过小的七姨妈的堂弟的表姐的侄儿,从小便在须弥山殿出家为沙弥,他当时在,小生也是从他那里得知的。”

“隔壁家的刚好在场……”

“失散多年的哥哥同我说……”

这话传得当真是各有其路,无一言中。

只不过比起普通百姓来说,总有的人能听到第一手的消息,还是没有任何删减的正确消息。

比如说拓跋焘。

听到须弥山殿经阁焚毁,道实大师被魔门之人所害,拓跋焘可惜了几下,毕竟和他口味的大师当真不多。

这也是为何拓跋焘派了天部大人来调查这件事,只不过等天部大人将经阁发生的一切告诉拓拓跋焘,拓跋焘只后悔为什么他没有亲自去:这样的奇迹,莫说他这辈子,翻翻史书也没见得有谁看到过!

绯雨初晴,远山朦胧。

御书房里,从须弥山殿御马赶回来的天部大人已将自己看到的开会第二遍复述,而御书房中上至天子下至宫女均露出向往,听得入迷,一点也不嫌弃天部大人讲故事不会润色,听得如醉。

催着天部大人将自己所见两遍说完后,拓跋焘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但抑制住了听第三道的yù_wàng。

焦骨在佛光中变作完好的一个人,只是听听便能想到那场景是何等震撼,拓跋焘骨子里不信佛那是因为他没看到过佛,就如同他没见识寇谦之本事之前不信道一样。

此时拓跋焘双眼发亮,不断询问:“当真是佛祖法身亲临须弥山殿点化道实大师,这才使得大师得道?”

没有证据的事,天不有谁敢说知:“臣不敢欺蒙陛下!”

每个聪明的臣子在汇报任务的时候都回尽量避免填入自己的感想,避免日后出了麻烦,即便天部大人心里认同,此时也只会沉声道:“佛祖法身现身时仅以微笑示人并不曾言语,是否点化道实大师臣不敢妄加揣测,然臣亲眼见到道实法师是一具焦骨,却在佛祖法身的佛光中涅槃重生。”

重生、长生。

总能让人心神摇曳,尤其是手握重权呼风唤雨的人。

即便被道实大师之言与佛无缘,然而拓跋焘依旧会向往:“如此说来,那道实大师岂不是当世活佛?”

天部大人立刻又软了:“这臣便不知晓。”

拓跋焘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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