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压抑地喜欢了这个臭屁的又没什么伟大优点的家伙将近十年。他挣扎了十年也无济于事,如果这是注定逃不过的劫,那他何不屈从于现实的温暖,顺从自己的内心任性一回。
坐在体育馆一楼,邺言反复擦着自己手心渗出的汗水。耐心等待吧,等季泽骋下楼,然后和他道歉,只要自己愿意低头,季泽骋不会不要他的。这样想着,邺言忽然感谢起这场慌张的恐惧感,托它的福才看清自己内心的软弱。
“轰——”忽然一楼摆放整齐的垫子坍塌下来打断了邺言的思绪,被埋在垫子里的人痛呼了一声“哎哟”。
“没事吧。”邺言急忙跑去搬开垫子。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从垫子中爬起来,堪堪地笑着说:“我还以为我可以一次性搬走它们呢。”
“这有点困难。”邺言不得不诚实地说。
“你有空吗,能帮我把这些一起搬到器材室吗?”
“啊?”邺言为难地抬头看看楼梯口,季泽骋也没这么快就下楼,“那好吧。”
中年男人没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邺言是否跟上。
“那个……”邺言开口。
“嗯?”
“我们是不是见过?”
“可能哦,我是管理器材室的,可能见过吧。”
“是吗?”
“来,进来。把垫子放到那边。”
“我总觉得是更早之前见过你。”
门锁被扣上。
邺言回头,心觉不对劲。
窗帘呼哧一声被拉上,房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男人终于笑了起来,边走近边笑着说:“运动会的时候,你们在器材室做的坏事我看见了哦。那样是不对的,可是我又不忍心揭发你们。但我不揭发你们,你们似乎就不知错呢。三番两次地又在厕所也做起坏事来。别怕,我不会告诉学校的,但是我得纠正你们的错误,让你们迷途知返才行。”
邺言向后退了一步,听到男人在闷声发笑,他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却慌张地四下乱摸,抓起一个乒乓球拍向就向男人丢去。
昏暗中,中年男人没看清邺言丢来的球拍,加之邺言又全力丢去,球拍迅速地砸中男人的眼睛。男人喊痛捂着眼睛,停止了别扭的笑容,露出一张扭曲的脸。
“你是上次在公交车上的!”邺言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心下却发凉成一片。
男人把手伸开一看,黏黏的,有血腥味从手上散发出,热流从眼睛上挂下,他骂了几句脏话,用手背轻轻抹去眼睛上的液体,借着透过窗帘的暗光,他向邺言走去。
“我早看出你是个变态玩意了。喜欢男人是不是,摸你时还不吭声,要不是那小子坏我好事,我早把你整服帖了。”看邺言一步步后退,男人换了副温柔的语气,“你看你后退什么。这里能有多大,你能退到哪里去。别怕,我都说了不会告诉学校。只是来纠正错误,让你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然后诚恳地道歉。”
无人途径的暗房,就算喊破天的呼救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邺言把手触及到的羽毛球拍、哑铃、毽子全数向猥琐的中年男人丢去。
在心生绝望的时候,邺言也没能掉下一滴泪。
季泽骋说过会保护他的,这个时候,他在哪里。
他为什么没能说到做到。
☆、r65
“你回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汤一瑞说。
“我也不知道,心里毛毛的。”季泽骋感觉心里瘆得慌,“你懂这种感觉吗,就好像有很不好的预感一样。”
“因为阿言?”
“他很少向我低头的。”季泽骋抹去下巴的汗,坐在一旁的地板上,“我知道他是个不服输的人,但这次不是输赢的问题。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我没办法,如果不把他逼难受一点,我就不会感觉痛快一点。”
“那你现在感觉痛快了吗?”
季泽骋别过脸不说话。
“我觉得阿言像是有话要说。刚刚他的手很冰,这是初夏啊,难道他是天生偏寒体质?”
“你碰他做什么?”
“你瞪我干嘛,我一直是个直的。话说,你要是这么担心,就追出去看看吧。”
“我不要。为什么每一次都得是我追他。”
“你也真是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不想想,他顶着你妈和你的双重压力夹在中间已经够难做人的了,你还对他恶语相加。你啊,就是考虑不周,心思不细,幼稚、不成熟。”
“你别摆出一副大人样跟我说话好不好,最受不了你这种装腔作势,自以为成熟的人。”
“喂,你现在要去干嘛?”
“做大人该做的成熟的事。”季泽骋把衣服搭上肩膀,跑出篮球馆。
一路上没看见邺言。季泽骋着急地往教室跑去,回到教学楼里,却在楼梯口正好碰到麻笑。
“要回去了吗?”麻笑问。
“呃,嗯。”季泽骋应和。
“一起走吧。”
“我先回教室。”
教室里空无一人。季泽骋舔过干涩的嘴唇,呆呆地向座位走去。
真是的,他在期待什么。
以为阿言会在这里等他吗。
就算是等他,也不过是来对他说放弃之类的话吧。自己说的话虽然恶毒,却远没有邺言的话语来得伤人,那家伙,书看得多了,说些杀死人心的话从来不带恶字。
“走吗?”麻笑拿着包等在教室门口问。
“嗯。”季泽骋甩上衣服,走出教室。
“怎么了,你脸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