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这里不是说话之地,等他坐在副驾驶位上,夏乘风提醒他系安全带,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谈。
“不用了,就在这说吧。”沐风目视前方,双手并未动作,“今天是除夕,有什么事快说吧,我还有事呢。”
他能来,确实是很给面子了,既不肯去别的地方说,那在车上说也行。夏乘风也不挑地方,同样看着前方,缺水的干燥嘴唇撕开细缝,声音暗哑:“你失言了,小风!”
“……”沐风不接他的话,静静地等他说。
如他所想,夏乘风不指望他回答,说着自己积在心中多年的思念:“还记得你说过国庆回校之后要陪我打篮球,你忘了?球场,我每晚都在等你,可是没等到你,开始的时候我听说你杀人坐牢了,我不相信,我在等,我相信你会出现的,我不相信那样一个阳光的男孩怎么会杀人,后来,我还是没等到你出现,一夜又一夜,直到大学毕业。”
“二十年了,你终于出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虽然不是在球场,虽然,你没了以前的阳光,但还是让我高兴,因为,我发现,我忘不了你,心里,一直有你的位置。”
“这么多年来,男的女的我都找过,我硬不起来,我以为自己是个废人,直到遇上你的那一刻,身体却有了反应,我不是不举,只是对你才举,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说着话,看着前方,夏乘风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车内后视镜,他一直注意身边人的表情,但让他失望的是,那人的表情平平淡淡,没有丁点的变化。
难道是自己说的不够诚恳?不够感动他?
他能想到的,就是两人心无防范地相处那一个月,除此外,他真拿不出其他的可靠的说服力。
该怎么办?他像个刚接触□□的小伙子一样,无厘头地,想要跟一个人说自己喜欢他,想要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那人会懂,会懂他吗?夏乘风期待着,心紧张到极点。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久,才听到那人极淡的声音:“夏乘风…”
他叫我了,他喊我的名字了,快说吧,我准备好了。他搭在车窗上的手,不禁冒着细密的汗珠,不禁用力了几分。
“没有如约而至,很抱歉。”
你不必说抱歉,不管等多久,我都心甘情愿,只要你出现。
“承蒙照顾,很感谢。”
傻瓜,跟我还用得着这么较真吗?
“你是男的,我是男的,这是不可能的…”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夏乘风不愿再听他未行先输的话语,握紧他的双肩,扳过他的身子,急切道:“小风,相信我,相信我们,好不好?”
没有急着挣开他捏痛双肩的手,沐风直视他的眼,黑色的瞳孔里隐藏着莫大的痛楚:“既然你知道我杀过人坐过牢,那你还知道在牢里发生的其他事吗?如网络上说的那些一样,你信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把他拉入怀里,眼眶泛红,夏乘风极力隐忍着暴躁的情绪,叙述着:“看到你的笔名时,我停下手头的所有事一口气把《拾魇》读完,我知道,这本书就是你生活的真实写照,那些快乐的,不快乐的,我都知道,我恨,我恨自己为什么不在你身边,为什么不能好好保护你。小风,我不在意,这些我都不在意,以后,就让我保护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拼命压抑着情绪的沐风推开他,激动道:“既然你都知道,你还要来招惹我,是觉得我好欺负,好玩,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小风,我是认真,相信我!”明知这是那人的底限,他还去掀伤疤,真是该死。
“相信你?呵,告诉你,我谁都不信。你想找谁过,你就去找,不要再来烦我。以后尽可能的不要见面,谢谢合作!”一口气说完,沐风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下车,脚步生风地往小区里走。
“小风!”他一走,夏乘风急了,慌乱地解了安全带下车追上去。
力气不如人,这是硬伤,沐风挣不开他拉着自己手肘的束缚,猩红着眼,“放手,不然我叫保安了。”
还是心急了。夏乘风松开手,尽可能安慰他,却不料会越说越糟糕:“对不起,我不想让你再想以前不愉快的事的。小风,以前的都过去了,你要往前看,往未来看,你活得开心,你爸妈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不要提他们,你懂什么?”沐风如受伤的豹子,狠厉又无助地盯着他:“如果可以,只愿再不相见!”
转身,踏步,轻柔的休闲鞋承载着千斤之重,缓缓前移。
两人的距离慢慢拉开,这次不成,怕是永远都没机会了。夏乘风在他背后大声喊道:“沐风,只要你愿意往后退一步,只要你愿意握住我的手,那么,余下的路全都由我来走,可好?”
“我是认真的,沐风。”
大早上,除了跑步的人,还有拖家带口逛街买菜的人经过时侧目观望,因着今晚除夕的晚饭,无人停留驻足观察。不远处小区保安员好心地频频望过来,像是有什么事发生,就立马冲过来。
旁人好奇的眼神他不在乎,夏乘风的眼里只容得下眼前的一人,他站在与那人紧隔五步之距的地方,等着那人的答复。
冷冽的风迎面吹来,刮得脸蛋生疼,好似要把他往后方吹,沐风咬紧唇,顿住的脚抬了起来,落下,再抬起,再落下…一步一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