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过去,是冗长的铃声,无人接听。
打了许多个,终于变成了机械女声,一次次的播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张丹峰烦躁的站起来,最终又坐下,掀开的文件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心烦意乱的摸索到桌上的烟,摸出来点一支咬在嘴上。
一个月的分离,每一秒都像是压在心上的一道沟壑,一道伤疤,迫不及待的想念和渴望逼得他无从存在。也是短短一个月,他学会沉稳而又睿智的处理公司复杂琐碎的合同,处理酒场官话道貌岸然的虚伪,可却依旧处理不了霍建华任性的骄纵,哪怕一句话,一个皱眉。
霍建华这三个字永远是他的软肋,不论从前,还是以后。
一颗烟摁进烟灰缸,冷静灭掉。
文件往前一推,张丹峰站起来,将松懈的领带拉好,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值班的小助手问道,“张先生,您....”
“哦,我回家了,剩下的文件明天再处理。”张丹峰淡淡一笑,头也不回的从旋转门里走了出去。
凌晨一点。
霍建华从机场出来,拦了一辆车。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毕竟他们不属于彼此,那个人的家,也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霍建华有些失望,也有些慌张。
“小伙子,你到底去哪里?”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个带着帽子口罩的奇怪年轻人,问得有些不耐烦。
想了很久,霍建华才报了个地址。
站在办公楼外,冰凉的夜风。
这里,才是属于他的地方。
但是张丹峰不说,他从来就装作不知道。
只是现在,霍建华很想进去看看,去看看自己不曾了解不曾进入的他的世界。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助理看着这个半夜跑来公司又打扮奇怪的人,尽量礼貌的询问。
“我....”剩下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找张先生?或者我来看看他的办公室?
见他不说话,助理忍不住小声嘀咕我来一句,“奇怪,保安怎么回事。”
刘然整理好文件,困倦疲惫的从办公室出来,下了楼。
“刘总这么晚了还忙?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赶项目。”刘然淡淡的回了一句。
看见霍建华站在那里,出于疑惑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去的脚步却霎时顿在那里,脑子里快速闪过那双眼睛,刘然转身,不确定的问道,“霍....先生?”
霍建华抬头,认出他来,点点头走近,“我找张丹峰,他....”
“丹峰回家了吧。”刘然抬了抬眼镜,眼底淡淡的乌青遮掩不住身上的气势,“霍先生这么晚了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打他手机,关机了。”
“这么晚了他也该好好休息了,最近我们一起赶项目,看的出来他很累,应该不想被打扰。”刘然带着笑意的话颇有些意味深长,“不像霍先生,这么晚了还有空来这儿。不过,如果有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可以帮霍先生转告。”
霍建华沉默了仅仅一秒,就礼貌笑道,“不用了,刚才从剧场出来正巧经过而已。”
说罢转身就往外走去,带着挺拔的骄傲的镇定。
刘然嘴角一勾,镜片倒映着他的身影被玻璃门推送出去,然后消失。
本就不该有的开始。
他回家了,对啊,他的家。
我帮霍先生转告。
可是有好多任性和生气,好多吵闹和亲吻,好多的脾气和失望,好多的害怕和喜欢谁都转告不了。
霍建华狠狠的在门上踹了一脚,暴怒的眉眼带着受伤的沉默。
长长的廊道亮起一排声控灯,又逐渐在寂静中熄灭。
黑暗中,霍建华几乎是愤怒而焦躁的靠在门上,手中握着的钥匙怎么也插不进锁孔,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绝望。
焦躁,痛苦,愧疚。
握紧钥匙,他忍不住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出来,“怎么打不开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是拿错钥匙了吧。
☆、如此便可不相续
凌晨三点。
张丹峰从青岛流亭机场出来,查到霍建华的酒店入住信息,拦车驶去。
手机上显示有一个未接电话,大概一点钟左右,再打过去,依旧是无尽的关机提示。
房间门敲了很久,无人应答,被酒店工作人员制止,“先生,你这样会打扰到其他客人。”
张丹峰歉意的收回手,点头说道,“不好意思。”
回到前台查询这个房间的内线电话,前台小姐笑着说道,“原来您找霍先生啊?霍先生十一点钟就离开酒店了,因为时间晚,我们的前台工作人员还问过他。”
“那么晚他去哪里了?”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前台小姐一脸为难的说道,看了看他也觉得眼熟,皱着眉头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说道,“您....是张先生?”
张丹峰点点头,眼底藏着难以察觉的失望和担忧。
“那,您能不能给我签个名?”说着低下身子慌忙找纸笔。
张丹峰给她签了名字,又订了霍建华旁边那个那个房间,签下一串手机号,“如果看到霍先生回来了,麻烦通知我。”
“好的,张先生。”
快四点钟了,张丹峰不知道霍建华能去哪里。
他现在满心都是难以忍受的担心和自责,沉默慌张的痛苦。
怎么办?有些乱了手脚的焦躁。
张丹峰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