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殿下三思。”
“青琴!”长音吓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你胡说什么,还不快给殿下磕头。”
“不必了。”李越低沉地开口,注视青琴,“你的胆子倒不小,是否认为是太后送来的本王就不敢动你?”
青琴昂头:“青琴不敢。纵然是太后送来,也不过是殿下的宠物,青琴岂敢把自己看得太高?只是殿下若如莫姑娘所言处置长音,青琴死也不服!”
李越不怒反笑:“好啊,真是胆气十足。好,先将他们两个都带下去好好看守,待本王查清了吕笛的死因再来处置你们两个。”
长音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却不敢哭出声来,青琴反而从容站了起来,任由两个侍卫拖了出去。莫愁低声道:“王爷真要处置青琴么?他到底是太后送来的人,若是……”
李越摇摇手:“先押着。现在要紧的是吕笛的事,这里查着,你,也给他准备后事吧。简仪怎么样了?”
门口侍卫立刻回禀:“回殿下,简仪刚才醒来就坐着发呆,周侍卫不敢离开,吩咐属下等来报知殿下。”
李越叹口气站起身来:“带我去看看。”
简仪坐在床上,眼睛怔怔地望着窗口,不吵不闹,只是脸上泪痕犹在。周醒守在旁边,看见李越进来,悄悄退了出去。李越走过去,轻抚上简仪肩头:“简仪—”
简仪颤抖了一下,眼睛茫然地转过来看着李越,低声说:“是我跟他吵了一架,他生气才会去喝酒。”
李越握握他的肩头:“吕笛不是因为喝了酒才出事。”虽然酒后交欢的确会使发病率更高。
简仪茫然:“我不知道。我跟他说—”他欲言又止,仿佛大梦初醒,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脸,“王爷,我心里难受。”他不再用“殿下”来称呼李越,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脆弱。李越把他的头揽进怀里,柔声说:“吕笛不会记恨你。”吕笛酒醉之中将长音当做了简仪,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怕还沉浸在得偿心愿的满足之中,总算也是幸事。只是这话,简仪不说,李越自然不能说出口来。
简仪把脸埋在李越怀里,肩头微微颤动。李越觉得胸前一阵湿热,不由轻轻抚摸简仪的头发。简仪的声音微微哽咽:“王爷—”
李越低头:“怎么?”
“王爷能不能,允吕笛的牌位重入祭堂与文程他们为伍?吕笛他,他虽然入了西园,可—”
“我明白。”李越打断他难以出口的话,“吕笛的牌位自然要跟文程他们放在一起,你们十二个人,将来都在那里。等我死了,也跟你们在一处。”
简仪惊慌地抬头:“王爷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李越笑笑,抹去他脸上纵横的泪水:“多大的风浪都过来了,还怕什么吉不吉利?”
简仪看了李越一会,低下头靠回他怀里,半晌才低低地说:“王爷如何处置长音?”
李越轻哼了一声:“先把他关起来了。吕笛死因尚未查清,他脱不了干系。”
简仪敏锐地抬起头:“王爷怀疑,吕笛并非是马上风猝死?”
李越微眯起眼睛:“只是觉得奇怪。吕笛身体底子好,马上风猝死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先查查再说。”
第10章 中书令
马车在红砖甬道上辘辘前行,李越背靠着车厢里的锦缎靠背,向窗帘缝隙里看了一眼。天还没亮,四下的景物都只是模糊的剪影。今天是他第一次上朝,虽然自信那一箱资料都已烂熟于胸,仍是有些莫名的紧张,毕竟前世他从未受过上朝的训练。
李越微微叹了口气,靠回座位上。昨天摄政王府忙乱了一天,却并没有查出什么疑点来。西园男宠的饮食都由大厨房管理,吕笛和简仪也不例外。送饭的是西园守卫,由大厨房中领出饭菜后再分成二十四份分别送去各人房中,别人并无专门对吕笛下手的机会。吕笛当年不但是摄政王身边铁骑,也是侍卫头领,西园守卫大多当年都曾在他手下当过差,自然也没有害他的理由。李越用前世学习过的药理学分析了当日的饭菜,也没发现什么疑点。他本来怀疑是饭菜中使用了两种或两种以上的食物合成某种强心苷类物质,大量服用造成吕笛在交欢中猝死。可是把食物试过了各种组合之后,也只好放弃了这种想法。据莫愁所说,吕笛家族中人本在军中,如今所余已不多,摄政王登位后俱赏了财物遣回家乡养老,京城已没了亲人,自然也无处报丧。何况吕笛与简仪自请入西园,对外只称两人都已亡故,一个人不能死两次,所以连这丧事也不宜让外人知晓,李越能做的只是厚葬而已。吕笛的牌位定于七日后吉时入祭堂,棺木则只能悄悄选块坟地下葬。消息自然是对外封锁的,王府里也没有挂白,只是西园之内一干男宠三月内不得着鲜亮衣裳。卫清平是送回西园去了。本来就是为了吕笛在做戏,现在吕笛已经亡故,这戏也就没必要演下去了。
马车震动一下,放慢了速度。李越撩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这里已是皇宫禁地,南祁国中怕也只有摄政王一人能乘车入宫上朝吧…
红砖道两边是茂密的松柏,隐隐可见远处的宫殿飞檐。路上本三三两两有人在走,看服饰都是来上朝的官员,听到马蹄声连忙让到道路两边躬身行礼,有的还特意抬起头来,以便车内人能看清那脸上堆起的笑容。
李越看得心里发腻,正想放下帘子,忽觉侧面微寒,一转眼对上了两道明亮中却含着鄙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