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天亮之时正是花巷中最为凄凉的时候,各场馆都开始熄灯,楼内也是一片宁静。

曲柏言轻手轻脚的带着鸿霜出了门,待二人来到城门时正巧见到了男子口中的办事人。

这位五十多岁的办事人见有人过来,也猜到十有□就是主顾了,连忙冲二人招招手。

“东西都在车里,其实要么也就是弃尸荒郊野外喂狗了,不过总得留个全尸。我已经找人把身体和头都接上了,棺材也都准备好了,一会儿您说好地方,我们就过去给埋了。”办事人说话还算中肯,看着曲柏言的脸色不太好,劝道:“谁让他摊上这事儿了呢,您也得想开点儿。”

曲柏言点头后问道:“石碑呢?准备了么?”

“也按你的要求都准备了。咱现在就走?”

“也好。”

阴了几日的天终于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把山野间的气息衬托的更加浓郁。

曲柏言站在旁边被鸿霜搀扶着,看着面前几个伙计挖坑之后将棺材放下。

临埋土前曲柏言忽然想到什么,急忙说道:“先等等!”

几人不解的回头看着他。

他走到土坑前,从怀中拿出那个发簪,犹豫了半晌,还是插在了头上。

石碑上没有汪诚羽的名字,因为也不可能去留个碑。曲柏言之前让人在上简单的刻着“最恶之人”四个字,没有署名。

待几人走了之后,曲柏言站在石碑前发呆,心里竟然空空的。

鸿霜拉着他说道:“主子,天都亮了,我们该回去了。”

“我知道。你先去旁边等我,我有些话想对他说。”曲柏言脸色露出一丝苦笑。

鸿霜愣了一下,只好先去一旁候着。

曲柏言蹲□,从篮子中拿出准备好的纸钱慢慢的点燃,又拿出一壶酒放在旁边。

“你现在这副模样,自己都想象不到吧?”曲柏言看着墓碑自语,“堂堂汪大少爷,一生放浪不羁,最后竟然是我这么一个小小的风尘之人为你准备这些,算是你欠我的?”

纸钱烧成黑色的灰,又快速的被雨水打湿。

曲柏言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浸湿,脸色竟然苍白的骇人。

“你下辈子可不可以考虑做一个很平凡的人,也有一颗很平凡的心?换句话说,就是做个好人?”曲柏言说完淡淡的笑了,“或者你不做人也可以。”

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响声在耳畔响起。

“还想喝酒么?”曲柏言说着拎起酒壶,仰起头自己喝了一大口,又皱着眉将酒洒在石碑前。

“你送我的手镯让我当做盘缠给你家逃过此劫的一个姑娘了,算是我替你积了一德,你也算是欠我一个人情,以后保佑我平安就好。”说完他伸手摸了摸头顶的发簪,“这个,本来想还给你,可是我又觉得太便宜你了,我就先收下了。”

曲柏言自顾自的说着,却忽然觉得鼻子一酸,轻声的哭了起来。

雨声太大,好在不远处的鸿霜听不到。

“你也惊讶我为何今日对你说了这么多话吧?”曲柏言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因为我可怜你,汪诚羽,你,是我妙言可怜你替你收尸,替你下葬,又如此狼狈的蹲在这里陪你说话!”

眼前又出现汪诚羽那熟悉的笑容,还有他令人讨厌的说话的样子。

曲柏言抹了一把脸色的雨水,慢慢站起身,将酒壶中的酒全部倒在地上。

“好了,我欠你的酒终于都还清了,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死缠烂打,还有令人厌恶的陪伴,就此别过。”

曲柏言转身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在空中摆了摆,“我说过,如果你有下辈子,我真的可以考虑好好跟着你,不过你也要有下辈子才说的算。”

没想到一切的终结,却是在如此凄凉的静默下。

日子依旧继续,只是大家的心里都多少怀着各自的心事而已。

月的客人,又开始接生意,只是花巷中的情况更为冷清。

“这半死不活的状态还真是烦人。”难得入夜后花巷中都的行人都很少,不少男色女色都都搬着凳子出来纳凉。

曲柏言拿着扇子站在楼门后听着这些人聊着有的没的,天气有些燥热,着实让人不舒服。

“听说了么?皇帝爷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估计魂归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一个女色嗑着瓜子神秘兮兮的说道。

“这种话可别瞎说,那是要掉脑袋的,忘了柳大人的事儿了?尸首可是挂了三天啊,三天!”另外一人小声的喝道。

“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现在全国上下谁不讨论这个?如果大皇子登基,那我们可就没饭吃了。”

“你还真想一辈子吃这碗饭?”另一个说道。

现在确实比头几个月情况还要不好,连头牌都站在门口听人家闲聊,这是大家都没听说过的事儿。

“哥哥。”

曲柏言闻声转过头,见是年景站在身后,笑了笑问道:“怎么了?”

年景手中拿着个果盘,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的空桌,“哥哥跟我去那边坐坐?”

二人坐下后,年景拿着一串葡萄递给曲柏言。

“哥哥,这葡萄极甜,你快尝尝。”

曲柏言拿过一颗放在口中。

年景脸色露出明媚的笑容,“哥哥身体最近如何?”

“还好。”曲柏言看了看门外说道,“现在花巷生意不景气,以后别总乱花钱买这些东西了。”

“哥哥喜欢就好,这些小钱不算什么。”年景低下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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