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骂起自己的不中用,都从冰里熬出来了,现下在娇弱什么?
「站住。」
这句天狼语是在叫她是吧,她该停下步伐还是继续走?
「站住!」
玉儿停下步子,摸了摸袖中的匕首。
那唤她的人越走越进,口气也越发不耐烦,玉儿压低了声线,用现学的天狼语说道:「着火……大巫师……」她声音慌乱担忧,忧巫师安危,忧火势蔓延。
那人惊呼了声,拔腿就想跑向巫帐,可想想却觉不对,巫帐的人怎么来这儿了?那人的甲服好像不是很合身……
还没等他想完,匕首便送进了他腹中。
玉儿沉着脸,用那人的里衣将匕首擦拭干净,又踢又拉把那人拉进草高繁茂之处。
越走越艰难,巡逻哨兵也渐渐多了。
玉儿瞪着前方几十丈远的护墙,很是无可耐何。
左边传来脚步声,她赶忙避过,可还没等左边来人远去,右边又有人来。
她摸了摸袖中匕首,心下担忧,无论她先对谁下手,都会引来另一边的人。
右边的人又进了一步、两步……
玉儿凝神闭气,打总好过束手就擒,她重黑暗中探身而出,匕首往上斜挥,刺向右边来人的左耳,她沿着耳屏的张口凹陷处往下划,这儿的耳门穴经属为手少阳三焦经,被击中后能让人耳鸣头晕倒地,来人只来的及呼了声便倒地了。
她右耳处传来劲风声,她欲侧身隔档,可身体孱弱根本无法快速做出动作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左边来人的大刀来袭。
「噗嗤。」
这不是大刀砍向她右肩的声音。
玉儿松了口气,面上不禁泛出微笑。
小唯也松了口气,却没忘擦拭净了手上血迹才上前。
她接过玉儿的匕首,紧紧握着玉儿发颤的右手,无声安慰。
玉儿抽出手,将匕首拿回来,「方才施力过猛,不必担忧。」防身武器随身携带才能安心。
「我带你入白城,可好?」此事乃我之错,不该不听你之言。
有小唯帮助,离开天狼国很是轻易,只是,寒冰地狱又跟了上来。
玉儿免不了又掐指算方位一番,终于,她在看到白城城门的时候,心神一松,晕了过去。
等她幽幽转醒时天已大亮。
她接过来人递的水,轻啜一口,「多谢这位娘子,还未知娘子姓名?」袖口已无了匕首,怀中也无了那些瓶罐,她敛起眸中阴霾,语气虚弱却含着淡淡感激问道。
「我名唤青罗。」
此人声音十分动听,青罗两字说得泠泠如冰落。玉儿又问:「敢问此乃何处?」
「此乃都尉府,是霍都尉救你回来的。」
「多谢主家相救……」
都尉府另一头。
公主以剑指着小唯,「你若胆敢靠进霍心,休怪我剑下无情。」
小唯向后退了好几步,「小唯身分低微,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如何遇到的霍心?」
「霍都尉救了位昏迷在路边的娘子,我见着了,只是帮把手……」
「谁允许你擅自出府的?」
「小唯初来乍到,不知规矩,昨晚见舞娘子们舞妓很是曼妙,便兴了讨教的心思……小唯身无所长,也只有舞蹈歌艺能让公主展颜……」
公主的眉目温和了下来,也收回了剑。
小唯怯怯的抬头:「霍都尉就在门外,等了一天了,殿下见吗?」
公主的手指滑过宝剑的花纹,这刀是霍心当年做羽林侍卫时用的佩刀,霍心离开后的每一年初雪,她都会在刀柄上镶一颗宝石,工匠说,再多一颗就镶不上去了。
小唯看了眼公主的神色,悄悄退下。
门外,霍心垂头坐在台阶上,他闭着眼,酒好似仍未醒,可人却又在听到小唯的脚步声后马上反应。他抬起头,看小唯噙着淡淡笑意在台阶上坐下来。小唯抬手为霍心整了整散乱的发丝,霍心别过头去,口里道:「昨晚劳烦了。」你没有求我收留那女子,我会当作是我救的女子,与你毫无关系。
「都尉善心,」停顿了下,小唯轻声又道:「公主十分珍重宝剑,上头镶了好几颗宝石呢。」说罢她站起身,垂头恭谨的退至边上,「公主有传,霍都尉请。」
☆、画皮二xi-一日谈叙
「李从珂自焚而死……」
此人残忍,自焚后无一死事忠臣,人格便颇见一般。他倒也死得其所,世上亡魂因他一死不知减了多少。「……臣有所听闻。」
「唐自庄宗,至李从珂止,四易主,三易姓,只过了十三年。」
霍心垂眸。
「石敬瑭叛唐,以割地、称臣、称子为条件向契丹借兵,如今靖国与后唐接壤之地为主契丹,藩障不覆存。如今,四面皆敌,高丽虽暂不足为惧,可契丹、天狼……」
霍心沉默,李从珂尚在唐明宗李嗣源麾下时与石敬瑭便多有竞争,继位后猜忌多矣,而石敬瑭亦有谋反之意。石敬瑭上奏试探,自陈嬴疾,乞徒他镇。唐主不听臣谏阻,虽知此非石敬瑭真意,却乐得依从,将敬瑭移镇郓州。石敬瑭遂反。其亲弟、从弟、并二子於战中被诛,其痛恨之下,向契丹求救,愿事契丹王以父礼,并割界土地。后唐成了石晋,土地也已割界,无怪乎公主忧心。
思及旧唐遗部,霍心道:「晋将多乱。」
石敬瑭新得中原,藩镇未尽归服,再加兵燹余生,疮痍未复,自然先乱,可石敬瑭手中颇有些将才,倒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