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万色意识已彻底消散,闪雷也是九分沉睡一分清醒,但他们神魂中的本能还在。
因此,当太清第一次出现在黑木林时,三位半圣都感应到了,他们与太清之间的巨大因果,让他们不惜消耗最后一丝魂力引太清来此,哪怕这样做他们会消亡得更快。
幸运的是,灵谷的镇压也在漫长的岁月中渐渐变弱,他们如愿以偿诱来太清,而斩仙唯一的执念,就是毁灭它!
只见斩仙双瞳中射出两把剑,两手一摄便将双剑握在手中,这两把剑乃是他兄长肋骨所炼,与他心意相通,天然契合,八千年来,竟自行生出了剑魂。
斩仙一个纵身飞跃千百丈高,随即俯冲而下,他两臂平张,于下坠中身体一旋,剑气四面扫荡,将整座祭台笼罩。
与此同时,斩仙身后浮现一道虚影,虚影和他生得很像,但背上却有一对巨大羽翅,虚影手中同样握两把剑,他将两剑交叉,又重重下压。
四周空气再度扭曲,空间里的妖气尽数被抽干,纷纷涌入双剑中。而释放的剑气则化为一只飞鹰直冲秦燕支而去,它浑身赤红,仿佛血染,又似朝阳金乌,快得只剩一道流光!
危急时刻,秦燕支却闭上眼,双手紧握已被他召回的太清。
他竖起长剑立在身前,银白的剑身映出一张比霜雪更冷的脸。
那一刻,秦燕支身后也浮现一道虚影,虚影还是四五岁的小童,脸上疤痕交错,此时正紧闭着眼,面色白得像死人。
小童与秦燕支同样姿势,尽管手中剑对他来说太大,但却丝毫不显滑稽,反似浑然天成。
眼看斩仙的剑气即将击中秦燕支,虚影缓缓睁眼,眼中一片银白,不见瞳仁,就像亘古雪原,又像无情天道,没有一点人气。
一大一小,一实一虚同时一斩,剑与臂成一条直线,银光从剑中激射而出,仿佛天星划过虚空,直取敌人!
“轰——
“轰轰轰——”
空间剧烈震动,刺目的银光中传来声声爆响,秦燕支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他知道,此剑之后还能站立的只有一人,那人也只可能是他!
而当此地重回宁静,万丈山崖已拦腰断裂、坍塌。
斩仙已无踪迹,更无气息,只留下地上两把剑,只是剑上布满裂纹,剑魂也不知所踪。
若无意外,在剑碎那一刻,剑魂已飞升入虚空剑冢长眠。
秦燕支急急喘了两下,袖袍一挥便放出景岳。
景岳四下一看,当见到万丈崖壁直接被削去一半时,心中很是震惊。
很明显,秦燕支胜了,虽然他被封在袖中不知过程,但他其实对此早有判断,只是没想到对方战力如此强悍。
他见秦燕支没受什么伤,不由敬佩,“多谢秦真君,没想到你连返虚也轻易杀得?”
秦燕支:“他算什么返虚?虽说还有自主意识,但思维早就僵固,战斗意识连某些紫府修士也不如。”
景岳笑了笑,知道对方说的是一部分原因,但换了其他洞天来却未必能赢。
秦燕支将斩仙留下的两把剑摄来,道:“斩仙的本命法宝竟已生出剑魂,只可惜剑魂已消失了。”
景岳一怔,下意识道:“太清没事吧?”
能与剑魂交锋者也只能是剑魂,而道一剑魂还在温养,秦燕支催动的必然是太清。
回答他的是脱鞘而出的太清,围着他迅速打了个转。
景岳一乐,又问道:“太清化人了吗?是什么样的?”
太清剑魂钻了出来,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胖嘟嘟的女童,穿着肚兜,跟年画里的娃娃一模一样,此时正天真地对着景岳眨眼睛。
景岳:“……真可爱。”没想到太清还是个女孩子?
秦燕支:“……”
他迅速将捣乱的太清剑魂收入丹田,道:“虽然双剑剑魂已失,但这把剑也是由妖皇肋骨炼成,十分难得,我准备带回宗门,看看有没有人能够修复。”
景岳当然没意见,他心里想着另一件事,“咱们已破坏了三座祭台,为何空间还未崩溃?”
秦燕支指了指崖壁,只见崖壁上又出现了熟悉的妖族符纹。
景岳惊:“难道这里还封印了谁?”
秦燕支:“不知道,但很显然,我们必须得进去。”
两人对视一眼,便不再耽误时间,一齐往岩壁而去。
途中,秦燕支突然问道:“斩仙为何说你的气息熟悉?”
景岳身子一僵,才想起还有这茬儿。
虽说秦燕支的“本我”关注昊天界多年,肯定猜到他有秘密,但秦燕支不问,他也不会主动提及,而现在,秦燕支却问了……
或许对方已有了猜测,只是想听他证实。
景岳并不想欺骗秦燕支,但要让他坦白“我就是景元”之类,总觉得很奇怪,于是模棱两可道:“斩仙应该是对寒云宗的气息熟悉,因为他认得太清剑,当然也记得妖族的大仇人。”
秦燕支也不知信了没,淡淡道:“所以他喊出景元和一忘,是因为对仇人太刻骨铭心?”
“没错,当时他已失去了理智……”
景岳还真这么想的,连他都不能确定一忘是不是秦燕支,他不信斩仙能认出来。估计是对方看见太清,便将心里的仇怨都一并吼了出来。
秦燕支“嗯”了一声,又道:“此时想来,当时我感应到的大因果不止是闻蝉老祖,或许还有太清,而我们落入此地,可能也是因为太清。”
景岳一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