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开始被折辱时的恨意丛生,再到他醒过来的君子之态两种反差过于巨大,让他都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心中只当是欲擒故纵的手段,并不理会,那家伙居然护着他,原本清冷的心迷惑了。再看到他出手援救马房的那位,心里有些不自然,这是善意吗?

如果是旁人再正常不过了,可蒋家人骨子里却根本没有从善的那份神经,当初天枢国战败已投降,蒋老将军却一句不要战俘为由,杀光上万的战士。血流成河,而蒋栋比起他爹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皇子那样高高在上之人,变成如今这样,简直就是整个天枢国的耻辱,他不仅要从兵力上打到对方,还要从人格上侮辱。这么下作的手段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有这样的根,蒋帅会善良?简直就是京城第一大笑话。

夙渊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忽明忽暗的。道:“洺湘比主子呆的时间长,又素来对主子不恭敬。如今越发得意了!”

傅文宇看着夙渊:“那又与我何干?他费尽心力想要得到的,是我避之不及的。”

夙渊呆愣了一下:“可是……”

“别再说了!”傅文宇起身:“我去看看马房那人。”他也会点医术,对蒋帅能给人救活还挺好奇的。因为不想跟那人见面,所以除了那日去了一次之外再不不得闲,如今恰好他们都不在。

傅文宇刚一走进就发现屋子里烧的很热。那人就坐在床边上。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连夙渊都忍不住惊叹,这人竟生的这样好。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十分的帅气英俊。但却像是丢了魂的人似得,帅气依旧,只是却少了些味道。

夙渊一直退到傅文宇的身后,面对这样的人,他有些害怕。

他身上似乎是散发着一股死人气。

“兄台不必惊慌,在下略通些医术,想看看你最近的身体状况,可否方便让我诊脉?”傅文宇目光看着他。

那家伙恍若未闻,仍然坐在那里。脸色依然有种病态的苍白。看起来身体还未全好。

傅文宇又说了几句,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接抓起他的手诊脉。

而他仍然像是木头人一般。

漫长的时间足以让他彻底失去自我,连一丝反抗都无法兴起。

傅文宇见他脉象十分虚弱,隐隐透出将死之相。这样的脉象十分危险,又经不起大补,用药的剂量都必须十分的小心才行。他虽然身体的表现都是小问题,但由于长时间的透支。脉象已显出衰败之色。他这样的就算保养得当最多也只能活两年。

傅文宇脸色微变,放下他的手:“在下唐突了。”他以前父亲的门客中有一个了不起的大夫,以他的手段就算到太医院也绰绰有余,却由于性子古怪跟谁都合不来。却言传身教的教了他两年。被神医手把手的教导比起行医十几年的大夫都强好几倍。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用人参入药缓缓的吊着,但他知道,这等方法也只是拖一日算一日。

夙渊在这里只觉得十分阴沉,房间背光,就算是再多炭盆都驱不散那一份阴冷。再加上那样一个毫无生气的人坐在当中,夙渊只觉得凉风顺着脖子嗖嗖的往里头灌:“主子,咱们走吧!”声音就像是蚊子哼哼似得。

就在他害怕的当下,一只手重重的拍向他的肩膀。

“啊……”夙渊惨叫了一声。只觉得胆子都快蹦出来了。回头一看居然是喜气洋洋的洺湘和将帅。

洺湘显然被他这一声喊叫吓到了,倒退了几步:“阿弥陀佛,你这贱人吓死我了。”

夙渊被这一吓,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心里砰砰直跳。

傅文宇回头看向蒋帅的时候,皱了下眉头,想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做声。

洺湘却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

洺湘一双美目狐疑的看着这俩主仆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不过今儿是他大喜的日子,许多事情也就不一一追究了。

蒋帅看着傅文宇道:“明儿就动身。你们有什么想带的都收拾一下,不过千万轻装上阵,无用的东西就不要带了。”说话间来到了那人面前。

他缓缓的回头见是蒋帅的时候,直接靠在了他的身上。一瞬间似乎有了生气。

说来也蒋帅也暗自纳闷,这家伙醒来之后无比粘着他,听说小鸭子出生之后第一眼看见的人就会视为亲人。没想到这家伙也有这种雏鸟情节。

蒋帅拍了拍他的后背。

傅文宇跟夙渊纷纷惊异了。这家伙在他的怀里就像是活过来了似得。跟刚才判若两人。

洺湘见状脸色黑的就跟锅底一样:“不要脸的狐狸精!”

夙渊立刻朝他看去,脸上一副:你还好意思说别人的样子。

“你也跟我们走,以前那个名字不要了,现在就叫暖易吧!”蒋帅说着。希望暖意能驱散他内心的阴霾。

暖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睛晶晶亮的。让他想起以前养过的宠物小狗一样。

蒋帅听了这话,心里也十分欢喜,对傅文宇道:“今儿老太太抬了他做妾。一会儿给你斟茶。”

傅文宇定定的看了一眼,道了一句:“好”直接甩袖子出去了。

蒋帅扶着暖易到正厅,他身子弱多接触一下地气也是好的。

傅文宇坐在椅子上。自身的帅气和冷峻的气质巧妙的结合在一起浑然天成,让人根本移不开眼。夙渊在身后伺候着,一张小脸紧绷绷的,显然并不愿意洺湘如此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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