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匆忙之间,白凤选的地方,也是适宜的。幽静谷中,又处于腹地,周遭有几丛淡竹,可能在很久以前有人曾居住。
但从草木长势,近年是闲置的,一些器具尚能使用。
心伤之下,张良也留在山中,索性和白凤过起了隐居的生活。白凤每日和鸟鸣为伴,并不觉得远离尘世有什么不便。
山中的生活过的非常快。朝出而作,朝落而息。张良第一次发现,一向风神俊朗的白凤,原来衣服也是自己洗的。
从前小圣贤庄有人专事料理,丞相府更是一切尽不必操劳,宫中更不必说。
因而劳作一阵后,张良对这种自给自足的生活适应了,也就对照顾自己习以为常。甚至现在,身边还有一个人,也要悉心而为。
山上有清泉淙淙,但小道较为曲折。亦有幽涧,狭水流深。
"你去哪里了。"白凤在屋前,指尖栖息着一只鸟儿,他抚着它的翅膀,悦耳的啼鸣,令人为之一畅。
"打水。"
张良轻轻放下手里的桶,"那边的山泉更清澈。"
平时在溪中舀一次漏一半,白凤对那破桶早就不抱希望,此时竟看到水是满的,眉微微一挑,"你...是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难的。"张良拭了拭额前的发,淡然一笑,"我只是在桶底铺了一层叶片。"
"...那这些,就交给你了。"白凤指上那只鸟儿仍然徜徉不去,似乎在和他说什么。
"今天想吃什么?"张良把那几件衣物拎起,放在桶边,一边随口问。却不意间发现,他的神色竟有明显的游移。
"随便。"白凤指尖一抬,鸟儿顿时振翼而去。
"天暗了,进屋罢。"张良这么明显的暗示,没想到对方仍然无动于衷,"嗯。"
白凤其实是一个并不复杂的人。当他心不在焉时,任谁也能看出,有重要的事没说出口。
淅沥的雨落了下来。地上积了点水,在夜色中闪动些微的光。
茅屋被山风吹的悉索作响,合不拢的窗沿被一根树枝支住。
幸好张良夜观天象,说是晚间有雨,因此白凤才将洗好的衣物,及时挪回屋内。
"以后,这些事还是我来作罢。"张良握住他冰冷的指尖,眼神中有淡然的关怀。
"不必了。"白凤听不得张良一沾冷水就不住咳出声,每次忍不住抢过来。
自从中了无色之毒,又遭逢小圣贤庄剧变,张良的身体已经比从前虚弱了很多。
清减的面容,还是平和的神情,只是曾经的意气风发,更是难寻踪影。
而白凤是一向无有牵挂,冷心冷情的模样。
但此时,他们两个也如红尘中的寻常人,彼此在冷夜中相携。
屋内极暗,因为从不点烛火。白凤突然微微睁开了眼,他知道,那人已经不远了。
张良此刻拥着着他,体温相触,原本冰冷的床榻,和单薄的被褥也生起暖意,他揽过白凤的腰间,"怎么了?"
白凤在黑暗中皱起眉,"没什么。"右手却撤离,斜躺在另一边,
"放心,一切有我在。"张良拍了拍他的手,贴近了一分,"你若睡不着...我便讲几个故事给你听罢。"
"...如果是关于那个,你还是先闭嘴。"白凤身上顿时有点发寒,张良只是知道拿这些吓人,这明明一点也不可怕...
"既然不怕,那我开始讲了..."张良重新倚着他,讲着渐渐有了睡意,两人的眼皮都开始发沉,雨水有节奏的滴落地面,溅起涟漪。
是梦中的回声。
身边的人已经进入梦乡。
雨中有山果落下,扑簌着落在丛中。
电光一闪,白凤的眼也瞬时睁开。风裹挟着雨水吹入,窗不知何时,已经大敞着!
白凤在雨中停留一刹,只有无尽黑夜与风雨。当他正准备回身之时,喉间已经多了一柄暗光如水的剑!
锋利无比,霸气凛然。
低沉的声音在雨中响起,"白凤,你遗忘了你的赌约。"
"我没有忘记。"冷清神情,在面对鲨齿主人的一霎变幻,"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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