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倩影趾高气昂走进来,手里拿了一封牒文。玉麟心中大悔,想来是这倩影去了天津府从官府拿了证明秦如海身份的凭证。当初也许不应该资助于她……否则她一介女流又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打点好一切,拿到牒文?真是斩草不除根,麻烦惹上身。

倩影将牒文送到嵩溥手中,向着玉麟不怒反笑:“现在后悔了吧?有了你的一千两银子,我才能平安到天津查得秦如海的真实情况,还到官府拿到秦如海的身份证明。告诉你吧,秦如海早在今年春,身染重病,亡故了。”

九斤二吐里已将嘉庆帝骂了一万遍,这个死皇帝,让小姐假冒个死人的身份,这不是明摆着把小姐往火坑里推么?

玉麟笑道:“小夫人真是替女子挣光,在下佩服,佩服。只是不知那秦如海,是患什么病死的?”

“我呸,”倩影道,“谁管他怎么死的?我只管识破你是个假的就是。”

玉麟笑道:“那是一定要问清楚的。那秦如海生性fēng_liú,处处留情,若是染花柳病死的,小夫人可要当心了。”说完,拿眼扫了富纲一眼。

富纲心中一沉,忍不住问倩影:“说,秦如海患什么病死的?”

九斤二抢着说道:“你就别问啦,真的是花柳病,小夫人也不敢如实告诉大人,何须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

“好个脱裤子……”嵩薄抚掌道:“其实这秦如海,连同这个什么九斤二,身犯的第二大罪,的确需要脱裤子什么的。”

饶是玉麟强自镇定,听到这话,面色也变了。

嵩薄盯着玉麟的脸笑道:“现在知道紧张知道害怕是什么了吧?其实我们一早就怀疑你跟你的随从身份有异。只不过脱裤子这件事,有失本少爷身份。”说完,一示意,有人居然拿出一把夜壶来。

嵩薄继续说道:“这把夜壶是从你们两人房间拿出来的,奇怪的是你们从来没用过。众所周知,夜壶是男人用的,妇孺从来不用,哈哈,当然也用不了。只是两位自称是男儿,不用是什么原因呢?”

玉麟眼睛一闭,这嵩薄果然不简单,这都能被他想到。

“还有,我今天在澡堂遇到几位,九斤二还在澡堂洗澡。以秦公子这么贵重的身份居然留在门口把风,奇哉怪也。试想,女子洗澡怕男人偷看,男子洗澡有怕女人偷看的么?哈哈。”

嵩薄说到这里,不由往宝儿那里瞧了一眼,宝儿不甘示弱,目光并不回避,但面颊还是微微红了。嵩溥心中叹气,可惜了。

富纲一拍桌子,沉声道:“太监私自出宫,违背祖制,老夫也着人问过淮安府衙,未接到朝廷的命令,所以不排除你们两个阉人隐瞒身份,瞒骗当今皇上做了侍卫,受皇家调遣。但不管你们是太监或是侍卫,都改变不了欺瞒皇上的事实。”

倩影插话道:“老爷和三少爷何必跟这两个阉人客气?依我说,当众脱了他们的裤子,验明正身才是。”

玉麟喝道:“大胆,我们这里有皇上御赐的黄马褂,哪个敢轻举妄动?”

庄静在一旁听得明白,心中难受,没想到自己心中挂念梦中思念的居然是阉人。只是为何宝儿姑娘与他能和平共处,还甘愿做他的女人呢?哎,其实在皇宫,偷偷娶亲的太监也不少,想来秦大哥,不,也不知他的真名叫什么——与宝儿姑娘的确情深意重。

第36章 钱宝儿绝境反目 三击掌夫妻情绝

嵩薄道:“这个假冒的秦如海第三罪就是贿赂朝廷命官。”说完,将一万一千两银票拿出来放在桌上。

富纲见了,肉疼地不得了。这傻儿子,任一条罪让“秦如海”他们都可以死,犯得着拿银子说话么?

玉麟将一切收之眼底,心想,这个嵩溥不好财,比他老子有出息。宝儿也在想,这嵩薄不爱财,那么……

玉麟才要说话,富纲抢着说:“贿赂一事,下来再说不迟。薄儿,现在证据确凿,将他们先收监是了。”

玉麟心想,这老狐狸是怕我将贿赂给他的十几万两银票的事说出来,罢,既然他还好财,我们没那么容易就死。但不知庄静格格有没有把信送出。想着,将目光投向庄静。

庄静心情复杂,但因亲眼看到父亲将自己托付给玉麟,所以对她们的信任还是有的,庄静微微颔首,玉麟放下心来。庄静道:“富大人已经将事情调查地七七八八,是不是要将我跟宝儿姑娘一同收监呢?”

富纲连忙摆手道:“刘姑娘并不知情,所以无罪,还是我府上的上宾。这件事,老夫也将向皇上禀明,请皇上定夺。”

宝儿忽然出声道:“我是被这两个阉人骗了,我也不知情。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关起来。”

九斤二气极,骂道:“亏我家少爷真心待你,钱宝儿,你真是翻脸无情。”

宝儿冷笑一声,道:“你家少爷欠我们钱家的,十辈子都还不完。拜托你们省省口舌,自求多福吧。”

庄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路上这钱宝儿与“秦如海”好得如同蜜中调油,却原来全是假的。

嵩薄笑道:“还是秦夫人,嗯,应该是宝儿姑娘迷途知返,既如此,就无须收监,可在别苑自由活动,但不许私自出门。这位刘姑娘也是这样。”

庄静瞪了宝儿一眼,心想这种女人太可怕了些,自己还是跟她保持距离才是。

玉麟难以置信,心痛地望着宝儿,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自认待你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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