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濯清闻言,心中不知为何竟升起一丝恐惧。但对方很快又笑了笑,这让他心头不由一松。
“不过,本座欣赏你的勇气,不仅不打算生气,还准备给你指一条生路。怎么样,开不开心?”
说这话时,他已走到陆卓清面前,甚至缓缓俯下l身,眼中、话中皆带着笑意。好像真的是一位学识渊博的智者,满怀诚意的要为失意的人指点迷津。
然而陆濯清却无端感到一阵寒意,他微微垂着头,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玄衣人看了他一会儿,似是觉得没意思,又缓缓起身,丢下一句话。
“想压制血脉禁制,可去寻一位叫幽翦的人。”
说完,他转身悠然而去,步伐虽不紧不慢,却很快消失了踪迹。
陆濯清在原地跪了许久,久到昏迷在草丛中的人忽然发出一声闷哼,他才猛然惊醒。
再抬起头时,周围早已没了玄衣人的踪影。他微微皱了皱眉,想起玄衣人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眼中又闪过一丝茫然。
“哥?”
一声轻唤打断思绪,陆濯清猛然回头,看见捂着伤口不断咳嗽的陆濯缨时,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很快走过去将一瓶丹药递给他。
“先服下。”说完后,他才察觉自己此刻的声音竟无比嘶哑,不由轻咳一声,才继续道:“你怎么会忽然来此?”
陆濯缨服下丹药后,缓了缓伤势,才勉强开口道:“我看这边劫雷频降,情况似是不妙,有些担心你,所以……”
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立刻抬头看向陆濯清,目光焦急的说:“对了,我刚到这里时看见一个黑衣人正要对你下手,你没事吧?”
陆濯清看了他许久,一直没有说话,目光一片复杂。直到对方神情变得疑惑,他才缓缓摇了摇头,神色平平的说:“没什么,我没事。”
陆濯缨闻言似是有些不信,迟疑地说:“但我看见那个人……”
“你不是回帝都了吗?”陆濯清很快打断他的话,有些皱眉问。
陆濯缨立刻闭口,过了一会儿才有些小声的说:“……回去过了,但有些担心你,所以就……又回来了。”
“嗯。”陆濯清点了下头,想到玄衣人的话,又缓缓攥起拳头,微微垂下眼敛,掩去神色问:“交代你的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按你说的去做了。”陆濯缨很快回道,想了想又说:“父亲已经去见过老祖,三隐估计也该动作了。”
陆濯清松开拳头,神情也有一瞬放松,然后勉强起身,却因用力过猛,身形微晃了一下。
陆濯缨见状,忙起身扶了他一下,但很快便被推开。
陆濯清站稳后,直接说了一句:“回帝都。”
然后便没再看他,直接转身走了。陆濯缨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本还想问他红光之事,但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最终只沉默地跟了过去。
两人在山下恰好遇见孟涵虚,不由得微微一怔。
孟涵虚见他们皆身受重伤,皱了皱眉,正要运功替他们疗伤时,陆濯清却忽然向后一避,摇摇头道:“多谢掌门师伯,不过不必了。”
孟涵虚动作顿了一下,收回手后,改成给他们几瓶丹药,然后语气有些关心的问:“你们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陆濯清目光微闪了一下,然后回道:“方才山中忽然降下九天神劫,我们离得有些近,所以受到些波及。”
陆濯缨闻言,很快垂下眼帘,似是要掩藏什么。
孟涵虚的心思都在古阵之上,闻言并未怀疑,反而加深了心中忧虑。他沉思片刻,忽然又说:“你师尊很担心你们,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陆濯清听后又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道:“师伯应是来处理封印之事的,还是不要因我们耽误了正事,我和濯缨自行回去便可。”
孟涵虚确实关心首封山之事,但看见他们两个皆身受重伤,也无法放心,想了想,最终道:“那我送你们去传送阵吧,到了那应该安全无虞。”
陆濯清没再拒绝,勉强点了点头说:“那就……劳烦师伯了。”
孟涵虚送完两人,再到首封山主峰时,栖隐、玄隐的两位掌门及长老早已到此,御玄戈与几微重明界修士也在现场,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太古乾元阵四周散落着三道法阵的残骸。孟涵虚目光扫过去,最先看见的,是并列的五具尸体。
他面色不由骤变,立刻快步上前,在看清尸体的面容时,眼中瞬间闪过一阵怒意和悔恨。他紧紧攥紧拳头,忽然转身看向其他几人,压抑着声音问:“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相顾无言,最后,崔寒元身后的宣扑长老叹了口气,道:“我们到时,这里已是这般情况了。”
孟涵虚面色微沉,缓缓弯身,想将灵隐修士的尸体收起,带回安葬。
然而在触及尸体的刹那,他的神情再一次怔住,随后眼底怒意更盛。
崔寒元早已知晓情况,但再一次看见时,仍忍不住愤怒道:“此等杀人手段,实在太过阴险狠毒。”
孟涵虚目光微冷,紧紧攥住修士身上的灵隐道袍。过了许久才缓缓放开,漠然地将尸身收进空间。
崔寒元见状叹了口,劝道:“墨阳是你的徒弟,他在此牺牲,我知道你心中定不好受。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先解决封印之事,后再找出凶手,为五位小友报仇。”
御玄戈闻言摇了摇头,心情一片沉重,缓声道:“不必寻找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