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拉车门,门开了,他立刻滚进车里,在车座下藏了起来。那两个人追到路口,发现人不见了,对视了一下,骂了一句:“册那,个小赤佬脚头倒蛮快的。”,分头向两个方向追去。

许三多躲了一会,不见动静,正探头向外看,这时一个人过来打开了车门,他马上又躲了起来。

“出来。”,一个低沉而严厉的声音在车里响起。

袁朗昨天请了假,出来见两个刚回国的同学,因为要进租界,他换了便装,也没开军车,开的是家里的福特车,老朋友见面,不知不觉聊到深夜,他又喝多了一点,所以就在饭店开了一个房间住下了。今天早上睡醒后,吃过早饭就出发回去,一拉车门,发现自己昨天没有锁门,正想着自己太大意,就发现车里有点不对头,他从裤袋里拔出手枪,对着后座低声喝道。

许三多战战兢兢的从车座下爬起来,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又吓得直往后躲。

袁朗一看是个小孩,十五六岁大小,穿得倒是整洁,头脸也干净,看来不是流浪的小瘪三,一张平凡的脸上,嵌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虽然害怕得直抖,眼中的目光却依然清澈。袁朗收起了枪,板着脸问:

“你到我车里干什么,想偷东西?”

“我,我没有。”,许三多连忙否认。

“那做啥躲进来?”,袁朗接着问。

“有人,有人追我,想杀我。”,许三多压低声音对袁朗认真的说。

“哈。”,袁朗差点乐出来,这个看上去老实的孩子也会耍滑头?人家追杀你这样的孩子干什么。“他们做啥追杀你,你偷人家钞票了?”

“我没有,我不是小偷!”,许三多有点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喊什么呀,”,袁朗突然闻了闻车里的味道,“你身上什么味道,这么怪?”

许三多往身上一看,糟了,逃命的时候,药瓶打翻了。连车里也洒上了,“对,对不住,是中药汁打翻了,我是中药店的伙计。”

“中药店的,那是你的药吃死人了,人家才要杀你?”

“不是的。”,许三多要哭了,这个人怎么老是把人往坏处想啊。

袁朗见把人逗哭了,看时间自己也该出发回军营了,连忙说:“那追你的人走了吗?”

许三多向外张望了一下,“好像不见了。”

“那你还不快走。”

许三多拉开车门,刚下车,那两个追他的人正好折返回来,看见他从车里出来,也顾不得铁路要求做得机密,拔枪就打,许三多连忙钻回车里,一颗子弹打在车门上。

袁朗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踩下油门,一个大拐弯,车子避开子弹的射程。

不一会,袁朗见甩掉了那两个追兵,停了车,回过头对许三多说:“还真有人要杀你?为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 许三多一脸无辜。

袁朗白了他一眼:“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我想回药店去。”

“你不怕他们到药店去找你麻烦?”

“他们一定是认错人了,店里史大哥快回来了。” 许三多觉得还是躲在店里安全。

“好吧,药店在哪,我送你去吧。”

“在闸北南车站。先生,谢谢”许三多见袁朗西装革履的,还是没有叫大哥,叫了一声先生。

“不用谢,小兄弟,反正也算顺路。”,袁朗笑了一下,发动了汽车。

已是上午九点左右了,袁朗他们的车前方能看见南车站的大钟了,许三多正要给袁朗指出药店的位置,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奇怪的呼啸声,袁朗一听就警觉的停了车,这是轰炸机群的声音,“快下车!”,他对许三多喊道,然后按着许三多卧倒在车旁。一排炸弹已经扔下,南车站周围顿时一片火海,受伤人的惨叫,幸存的人像没头苍蝇似的在街上乱窜。

“damn!日本人!”,袁朗看见飞机上的红膏药,骂道,又见汽车没被炸到,连忙站起来,拉起吓傻发愣的许三多,推进车里,“我们得赶快走。”

汽车向郊外方向驶去,一路上不时躲避爆炸和慌乱的人群,袁朗咬着牙,紧握着方向盘不敢大意。

“史大哥,史大哥。”,反应过来的许三多望着车后的方向哭叫着。

袁朗听的心烦,吼道:“你现在回去也救不出他来!给我老实坐好!”

这就是“八一三”淞沪抗战的开始。日本人先轰炸了上海闸北和虹口,进而全面对上海发起攻击。

上午十点钟,虹口四川路

轰炸声还在附近继续,整条路上已成为末日来临的景象,人们拖着行李,拉着孩子,蜂拥向苏州河南面的租界涌去,外白渡桥两边,租界的英军筑起了工事。苏州河上架起了浮桥,让难民尽快撤离。

白铁军的母亲对着家里的细软,家具等一愁莫展,不知道该带什么好,白铁军赶忙帮她收拾了一会,“哎呀,娘啊,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吧,我得到小宁家看看,你们收拾好在门外等我。”

那次事情后,白铁军在姑妈家躲了半年,见没什么事了,才回到上海家里,甘小宁到延安后,托人给家里报了一个平安,又毫无音信了,平时,白铁军经常去甘小宁家看看,帮帮忙。

甘小宁的母亲是本地人,想是回浦东乡下躲一躲的好,甘小宁的父亲则觉得还是租界安全,两人正争执,白铁军来了,“伯父,伯母,现在出不去城了,还是去租界吧,我家有拉货的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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