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沉着脸把酒按序倒入杯中。
酒吧大门上的铃铛“叮叮”地响,有人回来了。
“戈尤里,任务顺利吗?”
“啊哈,尤里,你的‘前任’来了呦。”
“戈尤里,待会老板可能会出来,你还是先不要休息了。”
……
酒馆里凝固的空气因为这个“戈尤里”的介入而被迫恢复了流动。神秘的客人打量着这个年轻人,轻轻地笑了。
冷峻的表情和修长的身体,像是一柄利剑,然而气势虽足却略显浮躁,还是个年轻人。
“叫我陆,尤里不是你们能叫的。”戈尤里把背包放到吧台上,里面也许是某个大人物的首级,也许是一颗龙的心脏。
“戈尤里.陆?你已经被桑尼驯服了吗?”他微微前倾身体,压低了声音,“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戈尤里的直觉让他瞬间就觉察出这个人血色的眸里是森然的寒意。
他是个杀手!
“你认识桑尼?”戈尤里没有被他的目光逼退,仍如枪一样笔直地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把手靠上腰带——那上面有他的枪。
“是的。当然。”似乎是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神秘客人很快收起了那不辨真假的杀气,转而接过调好的酒,忘我地品味起来,仿佛他旁边没有站着一个刚被他挑衅过的人。
戈尤里眯着眼睛将他检视了一遍,能得出的结论只有他的身手应该很好,至于他的身份——那身破旧的服饰和他恣意的举止都只像在宣告:我是个混混!
之后戈尤里看到了那把金色的重枪。
sunny!桑尼曾经的枪,据说后来被他送给了自己一个重要的人,为什么在这个混混手里?
“桑尼受伤了吗?”他突然问,但显然不会有人回答他,“他的脚步声有些虚浮。”
这样说着,他放下酒杯,起身走向楼梯。他身后,戈尤里终于有些吃惊了。
像是为了证明他奇迹般的听力,一发子弹从楼上射出,擦着他的脸颊钉入墙壁。
然后他们相见了,在相隔了七年以后。
“桑尼,这是一种欢迎吗?”他只是笑着同楼梯上走下的男子对视,任凭血流下脸颊也不理会,“其实我可以避开的。”
“如果你避开,还会有下一颗,第三颗,第四颗……”
桑伊从楼上走下。这个有着东方血统的男人拥有丝绸一般的黑色直发,却又有蓝水晶一样的眼珠。
“噢,原来那是个惩罚。”
“我并不想问你这七年去了哪里,因为你既然离开又回来,就一定有不能告诉我的理由,”桑伊站到他面前。现在他必须仰起头才能与他对视了,“你长高了很多,克伊德。欢迎回来,我的孩子。”
克伊德在桑伊的眼中看到了言语所不能表达的思念。他想他会动容的,吐过他还是七年前的克伊德。
“是啊,我回来找你,我的桑尼。”尽量将想念的表情表演得逼真,他拥抱了桑伊。
戈尤里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原来他就是克伊德.洛兹,十三岁成为“血腥之吻”调酒师的魔鬼,七年前失踪的他的前辈……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本名是:洛伊德.法斯兰德,他并不知道桑伊是……他的哥哥。
这些是必须腐烂消失的秘密,因为它们有着太大的不确定性。
就比如说,克伊德七年前的离开,以及,七年后的归来。
“每天早晨错过的日出,即使第二天升起也已是另一片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已经写完,更新的最大问题就是作者的码字水平。。。。。。
第3章 他们的过去
世界对于孩子时代的桑伊来说,只有两种颜色:白色和灰色。
白色是他的母亲,一个美丽温柔却疲倦到苍老的东方女人;灰色是发生在他身边的轻视、讥讽、排斥,是贫穷、卑微、饥寒。但这些仍只能算是灰色。
在桑伊八岁以前,他以为自己没有父亲。
那一天,他的母亲倾尽血汗送给他一条温暖又鲜亮的毛围巾作生日礼物,然后,如一个苏醒的诅咒,法斯兰德突兀进入了他的世界,这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打乱了他的一切,同时将浓重的黑色带来。他的父亲是他人生中所有黑暗的起源。
现在他的世界有了黑白灰,但却并不如一幅优秀图画那样优美。
母亲哭打着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向他伸出手。桑伊已经记不清他的表情,他只记得那一刻自己浑身冰凉。
法斯兰德先生给了他一个酒馆,却不许他自称桑伊.法斯兰德。这样刚好,桑伊从来都认为自己只该姓陆。
“酒馆”并不是卖酒的地方,它买卖的是生命。它的调酒师们按照彩虹的颜色划分等级。而桑伊在那里接受了三年的训练,以一个稚嫩孩子的身体,磨砺出最为冷漠的心。虽然由于发育中的瘦弱身体按等级只属于绿色系,但是他还是成为了酒馆的主人。
至于在成为主人之前的那三年培训,桑伊想不出任何词汇来描述。它们就像血脉里流淌着的那个男人的血一样,是黑色的。
过度的训练和精神上的压力让桑伊无论是ròu_tǐ还是心灵都留下了伤痕,只有勉强支撑着的坚不可破的表象。一直到十四岁前,他都在夜夜失眠。但即使不进入梦魇 ,黑夜中也像是有无数只充血而麻木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
他不想这样,可他毫无办法。
法斯兰德偶尔会到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