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妥协似的叹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自从有了女儿之后……感觉他就变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他当爸爸了当然要变的。”

阿宁摇摇头,把落到前面的几缕头发拢到耳后:“他几乎不和我说话了。”

吴邪联想了许聿明平时的作风,表情凝重起来:“怎么回事?”

“下了班常常有应酬,如果没有就抱着虫虫,跟她讲话给她唱歌,晚饭随便扒拉几口就去洗澡,之后回书房工作,虫虫睡觉前他再出来抱着哄,直到睡着。”阿宁慢慢道,眉眼间有些不易察觉的疲倦,“我和他的对话基本上就在他出门和回家的时候打招呼这样。”

“……”

看着多年好友困惑而颓丧的表情,吴邪认真地分析片刻,然后——很想对这个曾经在公司叱咤风云的女上司发出一些语言上的嘲笑。

“吴邪,我算了一下我的婚龄,觉得这可能就是七年之痒。”阿宁吐出一口气,用手盖住眼睛。

“宁姐,我问你一个问题。”吴邪把袖子挽上去,大有做知心姐姐的架势,“看见许哥因为抱着虫虫而没工夫搭理你的时候,你心里什么感觉?”

“……很难说,大概是觉得不好受?”

“那宁愿给虫虫讲故事也不跟你说话呢?”

“他在躲我。”

“错啦。”吴邪一拍大腿,猛地鼓起掌来,“恭喜宁姐贺喜宁姐,你这个情况不是什么七年之痒,你只是爱上了你老公而已。”

“……”

“真的,真的真真的。”吴邪语气坚决,不容置疑,“你以前说跟他结婚是因为你要婚姻,要家庭,不是因为你有多爱他——不过现在看来,他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了。”

“咿——呀——”几经努力,虫虫拽住了最高的那个海豚,开心地叫起来。

“……真的不是七年之痒?可我还是觉得是,我们今年刚好结婚第七年了。”

吴邪“啧”了一下:“还记得我来德国前的那一年不?那年刚好就是我和小哥认识的第七年。”

“那年才叫一个不顺心啊,先是出差,接着是部门整合,换人,我还偷偷回了趟老家——差点又被老爹关起来,还有个女人死皮赖脸的要追他,闹得沸沸扬扬。对了,还有个裘德考抢了爷的工作。”吴邪掰着指头一件一件数,数到最后脸色一变,“小哥还生了场急病!我还不能签字!要不是因为这个我现在也不会在这儿苦逼的爬格子赚钱养家了!宁姐你看,这个履历多么凄惨。”

阿宁斜着眼睛睥睨他:“你确定是苦逼的,而不是甜得发腻的?”

“……”

“吴邪,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挺牛的。”阿宁抱着胳膊看对面那个穿着背心短裤的人,“能把张起灵这么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拉进红尘里来,染了一身俗气还不被他嫌,天上地下你大概是独一个。”

“至于那个七年之痒,你觉得你们俩过得惊心动魄如履薄冰,可是我们这些旁观的人只恨自己怎么不像那个新月饭店老板一样生出一副墨镜儿来。”

听了这些话,吴邪忖度两下,坦荡一笑接受了这番赞美。

再有一年就能申请绿卡,就能结婚。

自从认识了张起灵,吴邪的世界就变小了,连跟着心也变小了。人家说七年之痒是用来当分手借口的,于是存了私心整整一年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查看周围环境,那人每走一步他都要跟着颤一下,好不容易熬到头,却没抗住客观原因来了德国。

不过幸好,七这个数字已经算不得什么,吴邪笑着想。

这是他和张起灵走过的第九个年头,往后还会有第十个,第二十个,第五十个,直到两个人都不存于世,这个数字才能算是到了头。

—小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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