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看看啊。阿宁掰起指头来数,你现在不喝酒,不抽烟,每日念经参禅,住在寺里……晚餐的海鲜没见你忌口,喂,什么时候连荤腥也一起戒了呗?

……

每天上下班,花在路上的时间就要两三个小时,再堵个车,半天功夫就没了。张起灵,你还挺会消磨时间的耶?阿宁端着最标准的公关笑容看他。

张起灵瞅了她一眼,干脆仰头看天花板。

喂,你这种状况,汉语里有四个字可以形容。

什么?

近乡情怯,阿宁道。你看啊,你不敢回家——别看我,你就是不敢,不是不想,要是还敢回去,干嘛还托我帮你把房子租出去?那要是天真突然回来了呢,你让他上哪儿去住?

他父亲说,至少得半年。

咦,你和他父亲谈过了?阿宁惊讶地看着他。

……嗯,张起灵淡淡道。

06.

北京城的四月,刚下过雨,湿漉漉的地面上水汽氤氲。吴邪在出租车上看窗外飞驰的景色,觉得神清气爽。

傍晚时分,终于回到了那个久违的家。

房子是张起灵刚回国的时候买的,住到第五年的时候迎来了它的另一个主人。从此屋子里有了生气,家具装饰品也慢慢从冷色调转成暖色调,周围的邻居们也终于得以窥见这房子的主人。

吴邪有一种不管在哪里都能够混出好人缘的技能,此刻他提溜着行李箱,哼着自己胡乱编的小调慢慢上楼,偶尔还能遇见出门的邻居,于是惊喜地打招呼。

小吴你终于回来啦!真是好久不见你了,干嘛去了呀?

啊?哦哦……我出差呢。

小伙子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嘛。

嘿嘿嘿嘿还好还好。

……

一边心虚一边往楼上跑,心说有为个毛线,小爷我无业游民一个,羞不羞。

摸出钥匙来开门。转了两下,手感不对。

吴邪看了看门牌号,再低头检查一番,确定没有拿错钥匙也没有走错门,又试了一次,还是打不开门。

他捏着钥匙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

锁被换了……锁被换了……他娘的怎么又是锁被换了!

门开了。

一个陌生男子探出头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先生你找谁?

哗啦啦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吴邪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心里正把张起灵千刀万剐,好你个怂货,趁我不在胆儿肥的都敢金屋藏娇了?!

外面是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屋里另外一个人出现在男子背后。

你们……你们是……这房子是你们买的吗?

一男一女对视了一眼,摇摇头。

那……就是租的?

点点头。

房东长什么样?

很帅!女人抢先开了口,长得很高,至少有一米八,话少,一看就是有钱人。

……

吴邪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还能看见客厅里挂着一副蒙克的《呐喊》,画上人物不像在呐喊,倒像是在惊声尖叫,那是吴邪恶趣味拷下来贴上去的,张起灵还像模像样的给他买了个画框裱起来。

那副画是房东让留着的,说什么也不同意换掉。女人看他一直目光怪异地盯着,就解释给他听,你以前也是住这里的吗?

不……不是。房东还说了什么吗?

还有窗帘不让换,就这两样,别的没了。这房子是最近十年才起的,地段也好,月租这个价特别便宜,房东又长的帅,就这么两点小要求,简直是天上掉的馅饼。

吴邪心说,人肉味儿的馅饼好吃吗,还特便宜,知不知道那是老子给你们省的钱啊?

三个人面面相觑,实在对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小夫妻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砰”的把门关上。

吴邪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也不知怎么想的,用尽力气把手里钥匙给掰成两段扔掉,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

这个世上的错过有很多种。

比如两人相向而行,然后擦肩而过,等想起来回头时,对方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再出挑,再优秀,也只是摄影师画面上的一个光斑。

比如一个人在前面走,一个人在后面追,倘若前面那个人不停下来等等他,那就算是追到长白山上,也只有被埋进雪堆里的下场,运气不好的还能遇上雪盲。

比如两个人在一起,一个说要对得起自己应当背负的责任,一个说不能丢弃家族的荣誉,多年后在街头相遇,彼此开口问候对方的妻儿,成了别人口中的那个故人。

再比如,一个人拼命的想要对另一个人好,不计较得失,不计较伤痛,结果被一次次的推开,拒绝,甚至抛弃,如此反复多次之后,滚烫的真心逐渐变凉,直到最后放开曾经紧紧牵着的手,一笑泯恩仇。

不知道他和张起灵这样,算是哪一种。

07.

吴邪在楼道里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睁眼时腰酸背痛,全身的骨头就像是被车碾过一遍那么疼,翻了翻脚边的包,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个笔记本电脑,一点洗漱用品都没有。

拨了拨凌乱的头发,吴邪把包甩到肩上,下楼在小卖部买了一打纸杯和一包盐,随便找了个水龙头漱了漱口,又用手掬了水洗脸,然后凭感觉给自己拢了拢头发。

在小区里的公共卫生间放了水,晃了一圈呼吸新鲜空气,找了家面馆吃顿早午饭,又漫不经心的回到那房子跟前,放了包坐下来,想着张起灵平时的动作,四十五度角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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