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

那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渴望的呢?

是刚回到战国的时代之时吧,那两把左文字的刀剑之间的异样气氛。

明明有着谁都无法替代的亲密关系,彼此之间却总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疏离。

左文字刀派似乎都是被诅咒了一般,那些悲哀的往事总是能在他们的记忆中占据太多的角落,这点上宗三左文字尤其。而对于江雪左文字来说,最艰难的该是克制自己的思想吧。他的世界,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走不进去,哪怕是最能体会他切肤之痛的兄弟。

那个时候啊,出阵的刀剑跟在主将身后,匆匆忙忙把宗三送进手入室,鹤丸窜来窜去在旁边围观,好半天才想起来什么,然后回过头,一眼就看到那把刀孤零零站在中庭一角。

鹤丸国永一直知道江雪左文字很美。那种美,甚至超脱了世俗,远不是人间的匠气所能雕琢的。想想天下五剑,想想皇室御物,哪一把不是美到了极致,可江雪左文字就是有那么一种,美得叫人甚至觉得不真实之感。

他也会有落寞神情吗?那眼睛里也会流露出仿佛萤火般微弱又轻谧的渴望吗?除却了哀伤,他也会将视线投注到身边的事物上吗?

是关心着兄弟的吧。是想能够安慰对方的吧。

可那幸运能接受到他的善意的人,却不懂得那无言的表象下极度奢侈的温柔呢。

哎呀,多么可怜啊。

鹤丸国永那时候是笑出来了的吧。面对这对兄弟难解的矛盾,甚至是清晰地明白江雪左文字那般浓郁到几乎凝成实质的悲戚由来,可他竟是笑了出来。

——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会做些什么呢?

该要叫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吧。可怎么打得开那厚重的牢笼呢?

控制不住地想看到他。战斗时,工作时,内番时,远征时,哪怕陪着主将前往万屋,一切的时间,一切的场合,都会控制不住地想到他。

心中倾慕着一个人的时候,就算坐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地只注视着,都会觉得十分美好吧。

鹤丸在倾盆大雨的深夜敲开过江雪的门,也在艳阳高照的午后蹭过一碗茶汤,在大雪纷飞的清晨与他一起坐在屋檐底下煮一壶酒,路遇的所有美丽的花卉都被他折了枝亦或连株带土地送到了江雪廊下……有多喜欢呢?一天比一天还要难以割舍,如果那些岁月能再重来,怕是连性命都可以交付的吧。

有那么一个清晨,江雪很早便打开门,拿着近侍的腰牌前去主将的部屋,然后一抬头,就望见檐下台阶一侧坐着的身影。白衣的太刀身上的羽织已经被霜雾打湿,回过头看着他的时候,金色眼瞳里却满满的都是笑。

“我啊,做了个梦,梦见你不见了,”他弯着眉眼,“所以,想要来确认一下啊。”

那样温柔而欢欣的眼神,若说想要他剐出心来看看它的模样,都会毫不犹豫剖开胸膛把整颗心都捧给他吧。

江雪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更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那雪色的太刀看向对方时,静谧的眼瞳深处,总是有种淡淡的困惑。明白的,是能明白的,可是又如何呢。如此炽热的心脏,自然是能触摸到温度的,甚至这温度烫得冰都会焦灼,可这是他没法去拥有的东西啊。

冰封的眼瞳怎么能倒映进现世的事物呢,哪怕终有情绪变换的时候,瞳孔里出现模糊的影子也不过瞬息吧。他是悄悄触摸过那个影子的,带着会灼烧一切的余烬,明耀如艳阳。可他在死寂的雪原上冰封了太漫长的时光,整个世界里没有任何生机,纵然有一只鹤盘旋着遥遥注视着他想要停驻,也不可能给予被接纳的落脚之地吧。

远一点吧,请离我远一点吧。

所以,后来会造成那么可怕的结果,也是可以被预知的吧。

对于这样的江雪左文字来说,后来会出现石切丸这种能成为他朋友的人,真的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大概是,石切丸是能懂得这把刀潜藏的所有秘密的,他明白他的痛苦,理解他的悲伤,甚至知晓那苦苦挣扎的矛盾意念,但他没想到要去干扰江雪的任何想法——他只是最大程度的包容了这样一柄刀。

所以,江雪左文字不会拒绝石切丸的靠近。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影响到他。

鹤丸国永当然也是明白的。曾过往的漫长时光里,他不也是那么安静的旁观着的么。可是啊,越是深恋,贪婪的爱欲越是要沉重。控制不住的情感,怎么可能不刺伤彼此。

为什么不回应我呢?为什么不注视着我呢?

看看我吧,请看看我吧。他整个灵魂都在无声呐喊着。

是一个深夜吧,重伤手入完毕的太刀离开手入室,立在那个熟悉的檐廊之下。江雪打开门,恍眼就被狠狠拥抱住。月的辉华洒满整个院落,可他看不见埋首于他肩头的人的表情。

“为什么呢?”白衣的太刀喃喃的问。

江雪没有开口。他茫然立在那里,不知为何,痛得都有那么瞬间无所感知。

那是唯一一次可以说是亲密的接触。仅仅……一个短暂的拥抱。

昔时空旷的院落已经被种满粉色的花树,那个种花的人一如既往笑着,眼神越来越深沉,越来越绝望。这样的爱恋,原来一开始就是无望的吧。

……因此而疯狂却是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劫难。

那一场战国京都的阴雨绵绵,在成山成海的废铁尸骸之上暗堕的太刀,成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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