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
沉茗走在君沐华身旁,只淡淡瞟了长街一眼,“沐华,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君沐华手抚下颌,眼中溢现出熟悉的夺目光彩,“去探一探齐萦如何?”
“好。”没有犹豫,爽快回答,仿佛他一直等着她开口。
是夜,栎州无月,天际无星,暗黑天幕如被纯黑锦缎完全掩盖。
尹挚步出天水楼,敛眉回身,对身侧青年说:“阿夷,你想不想跟随太子?”
尹夷一怔,却很快答道:“伯父,我愿意。侄儿承受伯父庇护,得以安然长大,然心中虽有满腹文章,却苦恼于不通经世之道,不明人心诡诈,因此,侄儿正想向伯父请求,希望能去四国游学,或能有所助益。如果能跟随太子,我非常愿意。”
尹挚欣慰地点点头。
“瞧,是几天前的那个楞小子!”
依稀还有印象的声音蓦地再次在夜空中响起,青年一惊,本能般地抬头四处张望,果然又是一灰一黑的两个身影,这次,他们换到了小亭顶上,离得更近,他也看得更清晰了。
“两位前辈,每次来得都似乎—正是时候!”
“小子,你早料到我们会来?”灰衣老者今夜的型夂茫话语里也透出了十分的畅快愉悦。
丰华阑微笑沉吟,反问:“你们今天遇到了几伙河匪?”
灰衣老者很高兴,伸出三根手指,“三伙,他们遇上我,运气真不错!。”
“前辈可玩得尽兴?”
“当然,就像我上次打海贼一样,他们傻傻楞楞的,站在船上一动不动的,”所以我就把那船搅了个天翻地覆,怎么样?”
“前辈没有遇到对手吗?”丰华阑面不改色,继续问。
“遇到了,遇到了!”灰衣老者的语气明显刻意提高了几个声调,“就是墨诔,谁知道他来得这么快?”
“哦,原来他真的来了。”丰华阑虽没刻意,但语调中显然带着几分调侃,“所以,你们不敌他?”
灰衣老者故意咳了几声,他身旁的黑袍人也不自觉地将双手负到了身后。
尹夷脸上神色已由呆楞转为惊奇,目光不由转向那个银白身影。
“小子,上次有你师父在,我们也不敌他。”灰衣老者硬着头皮,吼了一句。
丰华阑不慌不忙一笑,“前辈,其他两伙河匪呢?”
“当然被我赶跑了!”灰衣老者毫不客气道,“我看,他们不过是打着河匪的幌子,浑水摸鱼罢了。”
丰华阑微微向前走了几步,隔小亭也更近了一些,突然又转了话题,“前辈不担心齐家吗?”
“小子,你到底想问什么?”灰衣老者眼珠都没动一下,只是看向了丰华阑,目光悠悠,“世上知晓我们名姓的人早就不多了,我们又怎么会管这世间的纷纷扰扰?”
丰华阑一笑带过,拱手施了一礼,“前辈要远行了吗?”
这次,黑袍人抢在了灰衣老者前面,他的声音清晰却无澜,“我们于河匪一事,已为你们探了底。之后的事,想必你会完成得很漂亮。至于墨诔,你自己去对付。齐夬,我们该走了。”
“小子,让墨诔等着,再见时,说不定我就能打败他了!”
人已远去,声音却还未止。丰华阑淡笑回首,朝着伯侄两人走去,“尹夷,你不必跟随我。追随你心中的想法,去走自己的路,到时你的收获会更多。你其实不需要引导人,你需要的只是见识。让行走来填满你人生的单薄,我想这样会更好。”
尹夷心底纠结捋平,展颜道:“我想,这样的确更好。”
“尹大人。”
尹挚顿首。
“我想,我们需要真正担心应该只有一伙人。他们肯定会再次出现,到时我们去会一会他们。至于送到苍京的密报,你自己斟酌。”
“太子,难道只有一伙人是真正的河匪?”
丰华阑笑了笑,“尹大人可听清了刚才的对话?”
那两个似仙非凡的老者吗?
尹挚沉思少许,回答时已是肯定的语气,“我明白了。”
“另外,通知齐家,让他们仔细些,将搅浑这件事的人收网吧。”丰华阑仰望着深沉的夜空,笑微凉,眼幽深。
尹夷随着伯父向外走去,临近院门,突然回首,见丰华阑仍站在远处,一句话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太子,请问,那两个老者到底是谁?”
那神态,那语气,那嬉笑怒骂间将一众事轻描淡写的从容,那来去无影自在随行的洒脱,那仿佛举世皆轻唯心所欲的潇洒,那样的令人惊羡的人物,到底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的。”
丰华阑说完这一句,便转身走进了屋内。推开门,见一人斜靠在窗前暖榻,半合着眼,神色十分平和,仿已深睡。丰华阑只是挑挑眉,对于眼前人无声无息甚至没引起任何人察觉而进入屋内,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我在杳山见到了一个人,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