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夬一边应付着黑衣人,一边四下瞧了瞧,没发现他想见的人,顿时就有点恼,下手更狠了些,直让与他交手的黑衣人连连败退。吹笛人便悄悄地退出了战局,走到秋泓近旁,问道:“那两人呢?”
秋泓第一次离吹笛人这么近,楞了半晌,随即意识到他问的是谁,立刻正色道:“沐华不见了,太……几天前见过他,之后也不见了踪迹。”
吹笛人垂头抚了抚手中的竹笛,接着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挡在门口的黑衣人面前,淡淡道:“让开。”
平淡的话语中却含着凌厉的气势。
秋泓在心中暗暗赞叹。
黑衣人手指微动,右臂的袖口一松,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刀若隐若现,可还没等他出手,吹笛人只用竹笛轻轻一拨,那柄短刀便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吹笛人不再管他,再次轻轻拨开他的身体,打开了暗牢的门,秋泓立即溜了出来。
“小心……”
黑衣人不死心,趁着秋泓出来时,回身朝秋泓袭去,秋泓正打算偏头躲闪,被吹笛人向前一拉,身子转了个圈,恰好被吹笛人挡在了身后,黑衣人不得不迎上吹笛人。秋泓抚了抚胸口,拉着月邈慢慢退到了一旁。虽然场上胜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个黑衣人不是齐夬和吹笛人的对手,四人却越战越酣。
“丫头,好生照顾自己。”匆忙中,齐夬冲秋泓吼了一句,便缠着那两个黑衣人出了暗牢。
当月琅匆匆赶来时,暗牢里早就只剩了秋泓和月邈两个人。
月邈呆呆地靠墙坐着,眼里空洞无一物;秋泓站在一旁,想要靠近却不知怎么靠近,一副无措的样子。
月琅的眼里永远只有月邈。她直奔到月邈身边,利落地扶起他,挽着他的胳膊,径直向外走去。从进门到离开,她没有看秋泓一眼。
秋泓突然觉得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涩意,很苦,很不舒服,顺着噙泪的双眼,静静地渗入了她的心间。她仰头捂着脸静默了一会儿,才红着眼,带着一丝隐忍和倔强道:“不是什么都还没发生,我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伤感?”
☆、突生事端
西缈岛上喧喧嚷嚷,苍尔船队里也不平静。
说起来,事情的起因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成衍年幼,一向不曾吃过苦,更没有出过海的经历,船行不过几天,身体就感觉到了不适。起初,所有人都没有在意,因为出过海的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这种感觉。之后,在海上的日子待久了,习惯了海上生活后,基本上会慢慢好转。但成衍,似乎是个例外,他不仅没有好起来的迹象,反而整个人越来越虚弱。小脸蜡黄蜡黄的,眼神萎靡空洞,仿佛整个人被抽空了似的。直到这天,船队突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似乎在为什么重大的事做准备时,成衍突然陷入了昏迷。
齐音慌了神,急忙去求角羽,“成衍昏过去了,他突然便昏过去了。他……”
少女焦急得快要跳脚的神情,让角羽不自觉软了心肠。诊治一番后,角羽神色变得凝重,这分明是中毒的症状。除了忻宁人以外,其余几国少有人会用毒。即使忻宁国内,会用毒的人也不多。谁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难道是因为这孩子的身份?
角羽思忖半晌,嘱咐齐音不要随便走动,独自一人走到甲板上,片刻后转去了燕归的房间。
燕归的房门敞开着,有一人在她耳边轻声回话,角羽没有靠近,只是轻轻敲了敲房门,然后拿起桌上的药碗闻了闻。
“你怎么会来?”燕归随手打发人退下,看见他的动作后,眼神一顿,立即便劈手夺过他手中的碗,厉声道:“你不应该碰它。”
“成衍中毒昏迷了。”角羽截过她的话。
“你可以去找大夫拿药。我们不会吝惜这点药材。”燕归神色自若放下药碗,微笑着向角羽提议。
角羽却直截了当问道:“你也中毒了?”
燕归眼神如刀,凌厉地扫过角羽。
角羽又道:“船上这几日甚是喧闹,从早到晚,下役来往不断,护卫也增加了两班,昨日子夜,我还听到了有重物落水的声音,不过却没人过问,现在仔细想想,是不是你们抓到了什么人,所以故意丢下水的?”
“微雨曾闻,先生才艺高绝,不曾想心思也这般婉转剔透。”燕归突然悠悠一笑,对于角羽的话,不置可否。
角羽懒得再费口舌,只淡淡道:“我想知道,你们找到下毒的人没有?我虽然知道这种毒,却并不会解毒。成衍年纪小,身体受不住这种毒,再拖下去性命堪忧。”
燕归沉默着,打量了角羽几眼,似乎在思考是否要告诉他。
这时,却有一人又匆匆跑来,直接奔到了燕归身边。
耳语间,燕归眼底明显闪过一抹亮色,直接起身便随那人朝外走去,临出门前,回眸对角羽笑了笑,“你想见的人找到了。”
角羽随燕归一路穿过船舱,到了开阔的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