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台湾。
出发前一天,潘仔带了一瓶酒过来,一脸悲壮的送行,实在有够靠北。
戴品非马上抡他一拳。
「你是真的不怕吗?」
几杯酒灌进肚里,忽然潘仔说:「你不怕他再拒绝你吗?」
戴品非嗤笑一声,自顾自的点亮了菸:「怕的话林北还配叫戴品非吗?」
然後潘仔也笑了。
「干,」潘仔说,「就冲著你这句话,今晚我不醉不归。」
真是疯子。
坐在飞机上,戴品非有些宿醉的头痛,妈的。
飞机起飞。
他看著窗外,逐渐缩小的纽约地面,他再一次要回到台湾。
虽然嘴上硬是说不怕,但是就连自己也知道有些自欺欺人,毕竟曾经被重伤过一回,哪里可能不怕?
他翻出那张cd,再看一眼,封面上率直的看著镜头的这个人,无论经过多少年,他就是放不下。
林信,你为什麽寄cd给我?我还以为你恨我恨到不想再连络。
他笑笑,把指腹抹过壳套上林信的嘴唇,还是压抑不住想吻他的冲动。
没想到这样的冲动经过了这些年的分分合合,竟然还是有增无减,这个人简直他妈的是个毒药。
重头开始吧,欸,我们重头开始吧林信。
要或不要,林北只赌你这一句话。
签约记者会。
前天晚上,戴品非很希罕的失眠了。
脸上的黑眼圈比想像中的还要严重,他只好戴著墨镜遮丑,妈的,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一天。
比预定时间早一点的抵达举办签约典礼的台北旗舰店,他的掌心一直出汗,心跳快得有点喘不过气,总让他不由得苦笑,看来林信你威力不减。
他在安排好的座位入座,正低头研究企划书,忽然门口一阵喧哗,他抬起头,刚好和走进来的林信四目相接,彼此都愣了一愣,但是没想到下一瞬间林信却撇开了头。
戴品非有些高昂的情绪不由得沉了沉。
这是什麽意思?林信,你就不愿再看见我?
妈的。
一片镁光灯中,合作三方签下合约。
「希望未来合作愉快。」
对方有人过来和他握手,戴品非眯了眯眼,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我好像看过你?」
「我记得我们同个高中。」对方笑。
那个笑容唤起他记忆中模糊的一些印象,干,他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林信的跟班。
「……原来如此。」
戴品非低声说,联想起林信刚才的视线躲避,潜藏在心底的怒气醋海一下子翻涌上来,表面上还力持平静。
妈的林信,原来你根本没和他断乾净。
那你干嘛还寄cd给我?干,你这样到底算什麽?你又当林北是什麽?
没想到这一年多过去,你还是他妈的这样对我。
他的心情又变得恶劣无比。
居然被人这样狠狠摆上一道,他郁闷到极点,反而开始计画起该如何横刀夺爱。
他在内心暗暗审视自己,论外貌、论才气、论地位、论多金、论床上高超技巧,他自认样样满分,实在没道理会输给这个猥琐(?)跟班。
但是林信的心一向难以捉摸,干,他怎麽会爱上这麽难缠的家伙?
真是天妒英才。
和马戏团合作摄影的第一天,戴品非沉思看著在舞台上暖身的四个人,忽然转头问身边身形健壮的化妆师大米:
「欸,林北和那个贝斯手谁帅?」
大米娇羞不已的遮唇一笑:
「讨厌,当然是阿忍啊,他是人家最喜欢的那一型耶。」
戴品非大受打击,不爽的重哼一声,却听见大米继续说:
「真可惜他已经结婚了。」
「……结婚?」
「对啊,居然连小孩都有了,真是暴殄天物。」
大米的语气到最後也有些愤愤不平。
……这是在搞什麽鬼?
戴品非有些疑惑,下意识的回头找林信,却刚好对上林信注视他的视线,这一次,林信没有移开。
他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
从来就是这样,只要林信的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他完全溃塌。
戴品非,你真他妈的不中用。
「fero,你看一下灯光这样可不可以。」
远处有人叫著他的名字,他必须去工作了,可是林信还在看他,那样漂亮而倔强的眼神,你到底是怎麽想?
林信,我不要你什麽,我只要你一句话。
进入团员的单独拍摄期。
为了报恩,他刚好把贝斯手送给大米当礼物,名义上是为了拍摄效果,所以不得不请大米帮贝斯手全身上下仔细扑粉,但实际上是为了什麽,恐怕只有他和大米心照不宣。
当时大米听见这个要求,大脸一阵飞红,心头小鹿乱撞,恭敬不如从命,马上抓了贝斯手两人单独在休息室里待了足足两个小时,出来时贝斯手脸色惨白,真是干得好啊大米。
从此戴品非只要一回想起这个画面,总觉死也瞑目。
然後过了几天,拍摄对象就轮到了林信。
「脸再微侧一点,眼睛闭起来一下再开张看这边,表情再多一点,」戴品非指导著:「就好像你想诱惑谁上床那样。」
最後一句话好像有点双关,他直到脱口而出後才感觉到其中的暧昧,而林信笑了一下,听话的摆著动作。
戴品非几乎移不开视线。
镜头下的林信,似乎有些改变,他说不出来,那些改变简直近乎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