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巾松松散开,顾碧城抚摸着他的头发,拉着他爬上来,搂着他的后背往后一靠,翻个身就把他压倒了。

明川两手无措的乱抓,揪着床单稍微抬起上半身,就被一只手按在了胸口,顾碧城偏过头亲住他柔软的嘴唇,尾勾从喉咙滑下来,软软的勾着他的细腰,在背后扬起来,抚摸他会伸出翅膀的那个红色裂口。

眼泪已经被逼出来了。

明川呜咽一声,蜷起身子,瑟瑟发抖,乖顺的躺在他怀里。

第二天,顾碧城早上醒来,又看到床头站着一个人。是明川。

他穿着雌虫课程里建议的新婚第二天清晨着装建议里的白衬衫搭配素雅围裙,看到顾碧城醒来,小声道:“饭做好了,卵也已经……着床了……”

顾碧城石化在床上。

他的配偶,怀孕了?

以后还能不能睡觉了,一觉醒来老是有人轰炸他?

第九十一章 番外三 似是故人来

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

梁决回来的时候是深夜。

飞机没有晚点,高架上没有堵车,收购案一切顺利,但他站在一片澄明如雪的月光里,倦怠驻足,毫无fēng_liú之意,也没有闲情雅兴,若不是脊背还算挺直,就已经是个里外都合乎普世标准的中年男人。

他甚至都快五十岁了。

再早十年,梁决不会想起这些,但他近来心思烦乱,多数都不可与人言说,更何况失去顾芳驰之后,他也确实没有谁可以倾诉衷肠,更没有人值得,因此越发频繁的独自反刍这些凌乱的思绪。

这或许不算是中年危机,因为很显然他的一生不能用一般男人的方式来衡量和截断。

他一生都在悬崖上,危机中,从来没有一天逃脱,更没有一天得以喘息,这是他遗传来的疾病,也是日复一日打磨得出的命运,粗粝坚硬,寒冷麻木。

站了一会,他才拖着箱子去开门。

家里寂静一片,背对着他的沙发上隐约看得见一个起伏的人影,落地灯光晕柔软,如同涟漪一样一圈圈散开。

梁决站在门口,箱子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磕碰声,他并非故意,不过这一声已经如他预料,让沙发上的人瞬间惊醒了。他坐起来,迷蒙而绵软,身上的白色高领毛衣一样绵软,稍长的头发从后脖颈漏出来,然后沙发上的年轻人转过身,带着睡意和朦胧的胆怯亲近:“爸爸,你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接着说:“这么晚?”

但这么说着的同时他就已经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走了过来。

这是个身量纤瘦,甚至在梁决面前有些文弱的年轻人,但他走过来的时候,梁决生出一股后退的本能。他没有动,看着梁浼过来,伸手拿开他仍然放在箱子上的手,但却并不是要接过行李,而是结结实实的拥抱了他。

梁浼是当初梁决家族斗争的产物之一。他得到权柄,但并不准备结婚——要说这完全与顾芳驰相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自从年轻时代,梁决就清楚自己会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从本质上来说,毫无创新,完美继承他冷血的父亲的,新一代统治者。

在这条路上他失去了顾芳驰,于是越发坚定。他不准备结婚,也完全不在乎后嗣,不过从理论上来说他确实需要一个继承人,哪怕只是为了股权的稳定。

——所以有了梁浼,他从旁支过继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这没什么不好,除了从传统观念来看梁浼和他的血缘关系和薛飞廉和他之间的差不多,稀薄的近乎没有。但这是有好处的,梁家是一团乱的家族企业,股权关系错综复杂,比梁浼更亲近的多半都不是合适的人选。

而梁决真的不怎么在乎血脉。

他在乎的东西真的很少。

不能说梁决亏待了梁浼,他抚养他,培育他,就像是培育新型的怪物品种,他希望梁浼至少在家族内部成为他的同盟,而他毫不介意将来身死之后把一切都传递给他。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梁浼确实就是他的儿子。

但梁决厌恶这个孩子叫他爸爸。不是针对这孩子,单纯是针对传统的家庭关系和人间lún_lǐ。这对他来说就是个血痕累累的冷笑话。

他进门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从培养继承人的角度,看起来不太合适,但梁决不太在乎这个。他宁肯把这所谓的亲缘关系看作一场交易,更好处理。

梁浼很乖,温顺而聪明,当然有人教他该如何面对这个莫名而来的爸爸,所以他的表现好到令人意外。

人类真是奇怪,梁决的本意就是拒绝羁绊,但梁浼无论如何也不肯改口,一直到了现在。

“爸爸,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梁浼的眼睛不是普通的棕色或者较为罕见的黑色,很奇妙,他的眼睛泛一点蓝,幽幽的,像是琉璃珠子。

这拥抱几乎像是烈焰,将本来就是一团灰烬的梁决再次焚烧,似乎是察觉不到他全身心表现出的抗拒和冷冽,梁浼把头靠在他胸口,顾自温柔微笑:“你就算是不想我,现在也回来啦。”

他心满意足。

梁决再次清楚的意识到,梁浼可能不是疯了,就是病了。

他选择不出来哪个更好一些。

梁决因为梁浼那种平静的疯狂,洗澡的时候还觉得头疼。他对梁浼的教育其实相当成功,梁浼身体虽然多病,但无论是脑力锻炼还是体力锻炼都没有停下过,只是自从察觉到梁决似乎喜欢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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