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如果肯出钱,你是不是自己也能卖?”腿上伤重,他疼得开始讲笑话。

“胡说,我可是个正经的生意人。”

缺医少药,萧景琰中的麻药药力强劲,后半夜发起烧来,把陈大方推起来陪他说话。

“你爹要杀你,怎么办?”萧景琰昏头昏脑的。

“跑出来。”

“跑哪儿去?”

“哪儿远跑哪儿。”

“哪儿都不远。”

“江湖呢?”

“江湖也不远。”

屋漏偏逢夜雨。雨夜适合杀人。

萧景琰听着踏雨而来的动静,忽然觉得轻松。

“你跑路去吧。”他拍拍陈大方,“你一个厨子,也许不会难为你。”

“别拿伙头兵不当兵。”陈大方拍拍他。

陈大方背起他来,在林间穿梭,从前这棵树到那棵树。

脚步又快又轻盈,如同一只鸽子在叶尖擦身而过,一滴露水也不惊起。

他伏在厚实的背上,仿佛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梦醒时,陈大方的眼睛低垂如明星。萧景琰第一次觉得这厨子长得真是好看。

春风醒了,该算账了。

“你是谁?”

“ 陈大方。”大方拍拍他脑袋,“烧坏脑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种身手,何必到军营里当个厨子?”

“我原本是个正经的生意人的。您断了我财路呀。”

“合着是我的不是?”

“别太自责,好好养伤。”陈大方低头记账,“您是皇子,身价不能太低,一百两?”

“陈大方!”

“好吧,五十两。”

“铁公鸡。”

铁公鸡好啊,和大水牛倒是一对儿。

住店是要登记的,被追杀的时候,萧景琰没有证件。

往陈大方的账上记了三钱工本费,他伪造了一本户籍文书来。

“你编了我叫什么名儿?”

“你猜。”

身体渐渐康复的萧景琰一把抓过文书。

蔺春风。

伤好了,萧景琰说要喝酒庆祝。

难得酒酣,他抓着大方说:“明日一别,你总该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

“谁说我要走?”

萧景琰看了他一眼。

陈大方不看他:“我真叫陈大方。”

“好吧。”

“至少说说你能告诉我的吧。”

“那你呢?我们斗故事好不好?”

“斗故事?”

“你先来。”

“你先。”萧景琰寸土不让。

“真是欠钱的是大爷。”

陈大方的第一个故事是,一个土财主有个不孝子,地和铺子都不要了,出来闯荡江湖。

萧景琰的第一个故事是,一个大老爷,有好多的儿子,他怕最会做生意的抢生意,就说大儿子和贼勾结了要抢他的宝贝,让人把他抓了起来。

陈大方的第二个故事是,一个人骑马踩死一只猫,它后来发现这猫是有嗷嗷待哺的小猫的。一时后悔,把小猫带回家好好养着,说自己就是猫的父亲。这猫一直很奇怪人怎么生出一只猫来,就去问他的朋友一条狗。狗就告诉他真相,猫生气地挠了那人,那人得病死了。猫又变成野猫,后来也死了。

萧景琰的第二个故事是,小牛回家,问老牛,大牛去哪里啦。老牛生气,把它赶到西北去犁地了。

陈大方的第三个故事想不出来,萧景琰便斗赢了。

他的第三个故事说的是小牛回西北的时候,发现其他的大牛约好了屠户在路上要宰了做牛肉。

喝到最后,哭哭笑笑。

睡过去陈大方咬着他的耳朵讲了迟到的第三个故事。

一只鸽子偏偏看不得小牛难过,就扯着他的鼻环儿,带他走出了林子。

“你这故事都是瞎编的。”

“故事都是瞎编的。”

“就没有一句正经话?”

蔺晨喜欢萧景琰,你说这算不算正经话?

十一

天亮,陈大方不见踪迹,顺走了萧景琰的发簪。

头还昏沉的萧景琰扶着桌子坐下来,摸到这桌板下面的痕迹。这桌子乌沉沉的,翻不动,他缩了脖子蹲下去。

桌板上写着:

【发簪值钱,多谢。江湖再见,勿念。】

萧景琰哼了一声,气得要跳起来,然后头砰得一声撞上了桌板。

眼冒金星之时,他一抬头在另一处正瞥见另一行字。

【别生气,会撞着头。】

正要发作,忽然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第三行字。

【别再找了,这是最后一处。】

萧景琰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哼哧哼哧地把桌子翻过来,终于在桌腿儿边上看到一行小字。

【算你厉害。 蔺晨 书】

你大爷的。萧景琰学着陈大方的口气骂了一句,又伸手去摸那个名字。

到底找个什么理由把这客栈的桌子买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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