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让萧如换,萧如举着他的手机,语气俏皮地撒娇,“不嘛,要是哪天我们走散了,”蒋真记得,萧如说到这的时候摇了摇头,“要是哪天你不接我电话,我听铃声也能在人群里找到你,多好。”
自己还接了句,“那把你的铃声也换成这个!”
蒋真想着想着笑了,笑着笑着哭了。
黄黄一直打蒋真的电话,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他没办法,只好给蒋真发了一条信息——
依你要告萧如
蒋真没看。
爬起身去冲了个澡,蒋真下楼吃早餐,去跑步。
找耄耋的老同事吃午饭,又约以前的客户下午茶,晚上安排了桑拿。
好像回到几个月前,那个夏天,没认识过一个叫萧如的人,没想过会爱上一个人。
哈尔滨以一场鹅毛大雪迎接萧如。
萧如放下行李箱,站在机场到达出口,闭着眼睛深呼吸,冷冽的寒气直窜入五脏六腑,激得萧如打了个冷颤,他哈哈大笑,挥着手与灰蓝色的天空说:“青春啊,我回来了!”
路过的人都朝着这个漂亮年轻的小伙子吹起口哨。
萧如拦下一辆出租车,看着外面呼呼刮过的风雪,心里一片空白,如同这白茫茫的世界。
萧如一直不敢出门。
依你正在起诉他,法院的人不停发出传票。
萧如嚼着薯片,刷着手机,深深觉得自己成了一只过街老鼠。
黄黄忙的焦头烂额,他已经连续一个礼拜没见到蒋真。
蒋真每天转的似一个陀螺,唯独对自己公司的事毫不上心。
“蒋先生,你听听这幅的效果。”
蒋真扔掉烟头,坐上车,将车里唯一一首歌点开,然后下车,站在几米外听,半首歌过后,他朝对方竖起大拇指,“不错,这对音响够大声。”
对方没见过这么没品位的客户,只要求音量大,其他一概不考虑,“那就行。”
蒋真跳上车,像坐在现场演唱会的正中央,歌声像一条尾巴,长长地拖在车后。
回到屋里,他又将家里的几个音响打开,齐齐公放同一首歌。
“谁人是对是错,从没有解释为了什么……”
蒋真整理衣橱,随口跟着哼。
忽然,一个玻璃瓶从他衬衣里掉了出来。瓶子是个沙漏模样,里面装的却是水。
蒋真愣愣地看了好一会,才弯腰捡起。
他将瓶子拿在手里盯着看,看到两眼发酸,又盯着手里的衬衣看,这件白色的衬衣,是他第一次请萧如吃饭那晚穿过的。
蒋真眨了眨眼,仰起头,不让泪水这么快就流下。
忍了很久,泪水才流回心头。
他重新看向“水漏”。
水漏瓶子半身里全是水,半身里只有四个被泡烂的纸团。
蒋真取下水漏的盖子,将纸团倒出,拔开来看,隐约还能开出原来的模样,应该是五角星。
蒋真的心突然猛的一跳。
他捏起最完好的一颗,慢慢拆开。他的手渐渐发抖,他看到了上面残留的蓝字——
…..带尔…目…火..…
蒋真睁大眼睛,排山倒海的记忆朝他涌来,将他撞的心口激荡,泪水趁机流了出来,打在那几个破烂的字上。
“冬天带你去西门汀,看焰火。”
他紧紧拽着那些纸团,烂透了的纸瞬间化在了他手里——这是他曾亲手写下的心声。
蒋真将车开的飞快,然后一个急刹车,停在萧如小区门口。
阿眉正出门来抽烟,这时就不耐烦地冲蒋真说:“大哥,车子不要停在店门口啊!”
蒋真置若罔闻,疯了一般冲向萧如的屋子,山倒一般的敲门声引来了保安,瞬间,萧如的门外就围满了人。
阿眉无聊,就跟着人凑过来看热闹,看见蒋真跟桩子一样戳在门口不走,就好奇地问旁人:“这人怎么回事?”
“嗨,谁知道呢?敲门敲一下午了。”
阿眉咬了下烟屁股,“这户住着谁啊?”
那人又说:“谁知道啊,八成是他相好的。”
阿眉耸耸肩,转身离开。
“什么相好的呀!这户住的是个光头!”
光头阿眉站住脚步,拨开人群,伸着头看向蒋真——这大冬天的,光头不多。
蒋真坐在萧如家门口,抱着脑袋一动不动,大冬天的也没穿件厚衣服。
阿眉走近几步,弯着腰问蒋真,“你找小萧总啊?”
蒋真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阿眉。
阿眉吓得后退一步,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个男人哭成这样。
“这,”他指着蒋真背后的门,“是小萧总家?”
蒋真反应了几秒,猛地蹿起身,抓住阿眉的肩膀,沙着嗓子问:“他在哪儿?”
“疼疼!”阿眉大叫。
保安又向前,拉开蒋真,人群一阵骚动。
“告诉我,他在哪儿!”蒋真声音带着哭腔,听的众人纷纷动容。
阿眉揉着肩膀,翻了个白眼,“走了!早就走了!”
众人一阵唏嘘。
蒋真瞬间安静下来,直着眼看着阿眉。
阿眉被他看得哆嗦了下,吞吞吐吐地说:“小萧总好像是哈尔滨的….”
蒋真闻言哽咽一声,疯一般地蹿了出去。
“黄黄,”蒋真的声音有些失控,时高时低,“跟依你说,公司我愿意卖给他们,让他们立即撤下对萧如的起诉!”
蒋真没等黄黄说话,匆匆挂了电话,找了几遍,才找到手机屏幕上的订票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