鸷派人把信送到客栈后,楼贤一溜小跑,开心得差点摔了一跤,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见上面说:“父亲,小女不孝,这几年一直没和您有联系,现在您来了后,我思家心切,想把您接到宫中颐养天年,这月十五晚上在偕春园偕春亭,我能出宫,到时便是你我父女团圆时刻,小晴谨启。”

楼贤看到后,整个人都跟吃了喜糖似的,奔走相告,逢人就说,季如许被他逮到第四次后,求饶道:“好了好了,楼叔,我知道了,你女儿过两天就要和你见面,恭喜恭喜。”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跑到祝鸿那躲难去了。

祝鸿的房间在最左侧,季如许走近时,就看到他坐在桌子前写信,手中拿着一只狼毫笔,旁边还有一只乳鸽在啄米,一人一宠静静地待在那,互不打扰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有趣。

“等楼叔见他女儿那天,我们也偷偷跟去看看。”祝鸿一边写一边说。

季如许眉间舒展,闻着淡淡的檀香味,关上了门,走到他身边坐着,笑道:“你都不看来者是谁,就这样说?”

祝鸿蓦地把笔放下,黑曜石的眸子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用,你一跨门我就知道是你。”说着就拿手包住了季如许的,身子又靠近了些他:“羊崽子,你懂我的心意的吧?”

“啊......啥意思?”季如许这时候又装起傻来了,见祝鸿表情蔫了,又打趣道:“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我自然知道,不就是晚上加倍爱你吗,你不用提示得那么明显。”

祝鸿立刻就黑线了,眉心紧拧了三分,这羊崽子还在跟自己演戏,看来自己是真的太能容忍他了,竟让他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于是凑过身去,嘴唇差点就要碰到他的时候,就听到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桂一刀扛着把大刀喊道:“大兄弟......”

季如许脸瞬间就红了,祝鸿的太阳穴也跳了跳,桂一刀见到里面这番情形,也心知刚刚发生了什么,干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那光明顶,忙把门关上,嘴上还说着:“你们继续,继续。”

里面的两人:......

祝鸿长呼吸了一口气,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脸上的郁闷瞬间就展现了出来,沉默了三秒后,又起身打开了门,朝外面也一阵尴尬的桂一刀说:“什么事,快说。”

桂一刀见人家都出来请了,也不假客套,厚脸皮地嘻嘻一笑进来了,“我跟你们说,我来可是报喜讯的,我打听到了向子清喜欢去的地方,明晚要不要跟我走?”

季如许“刷”地一声打开了折扇,逗了逗那还在乖乖啄米的肥鸽子,慢悠悠道:“在哪?”

桂一刀哈哈一笑:“乱葬岗。”见他俩不信,八字眉又拧起来了,“咋地?你们怎么不信,几年前他还在我们仙女洞时,就经常跑到坟山上去,一待就是一晚,可别说,我这六尺大男人白天去那都有点瘆得慌,他啊,晚上都没在怕的。”

“为何?”

桂一刀想了想,一边剔牙一边抠脚,忙得不亦乐乎,“以前我也问过他,他跟我说,他就想看看是好人活得长,还是坏人活得长。”

祝鸿抓住了季如许要打他的手,随后轻轻摸了几下,桂一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心中一阵恶寒,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搓了把脸就匆匆离开了这里。

祝鸿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期冀地望着在逗鸽子的人,语气有些雀跃:“今天是我生辰。”

“哦。”

祝鸿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磁性魅惑,“我想吃你在山洞时做的鱼汤。”

季如许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给你做?”

“嗯,你不是说今晚要好好爱我吗?”祝鸿撑着半只手看他,随后眨眨眼睛,脸部的线条柔和了几分。

这下轮到季如许不好意思了,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随后在桌子下轻轻踢了祝鸿一脚,故作轻松道:“今天你相公我高兴,就满足你这个小小愿望。”

夏天的月亮总是格外明亮,月光洒在河面上,显得波光粼粼的,黑漆漆的树被夜风吹得左摇右摆,蛙声、虫鸣声、鸟叫声,声声不绝。

突然,只听“啪”地一声,季如许拍了一下脖子,骂道:“你个磨人的小妖精,这里蚊子也太多了些,要不是为了你,我可不会受这罪。”说着又抓了抓痒。

祝鸿也被蚊子咬得不行,身上起了好几个大包,有些委屈地说:“可今天是我的生辰。”

季如许就吃软不吃硬,听到后认命般地拿刀在地上磨了几下,便熟练地杀起了鱼,又把葱姜蒜一一切好,而祝鸿就静静地蹲在地上看他做。

两人在河边找了个空旷处,摆上几块砖头,搭了个小灶,把装好了鱼和水的砂锅放上去,点燃了木柴。接着,季如许从布袋里拿了几个番薯,扔进了火内,很厉害地说了句:“等着。”

祝鸿负手而立,佩服道:“你怎么会做这么多事”

季如许眼皮都没眨一下,正在添柴火,答道:“乡野人家出生,在家做多了,也就会了。”

鱼烧熟了,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季如许又抓了把盐巴和葱花撒上去,用勺子搅拌了一下。不一会儿,红薯也有股香甜气息。

季如许起身准备去洗碗,祝鸿摇摇头说:“不必那么麻烦了,两个人用一个勺子一起吃吧。”

见季如许的神情有些疑惑,祝鸿不禁觉得可爱,他看着月光照在季如许的身上,像那谪仙随时都会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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