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也未将这个小c-h-a曲放在心上,直到临睡闲聊时,才想起同季燕然说了一句。
“贾老二?那是城中有名的惯偷,前阵子刚从大牢里被放出来。”季燕然道,“你猜他自称是谁的徒弟?倒是个老熟人,地蜈蚣。”
“吹吧。”云倚风靠在床头,不屑道,“地蜈蚣我虽也看不上,可至少要比这种货色强出百倍,若他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号‘徒弟’,只怕会气歪了鼻子。”
季燕然笑笑,把人抱在怀里捏了一阵,方才又道:“今日我才到军营,葛藤部族便送来了一封书信。”
云倚风闻言坐起来:“这般急切?”
“书信出自部落首领耶尔腾之手,言辞恳切,坦言他的族人目前遇到了麻烦,故想与我联手。”季燕然道,“至于具体情况,需见面详谈,时间约在明日,地点则是定于将军府。”
“耶尔腾会亲自来吗?”云倚风问。
季燕然点头。
原本一直敌对的两方,突然就有了要结盟的趋势,这转变听起来实在有些突兀生硬。要么是耶尔腾当真遇到了棘手的大麻烦,要么就是……另有所图。可图什么呢?云倚风想了一阵,问:“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狡猾y-in险,极有头脑。”季燕然道,“这么多年来,一直试图将大梁的西北十城据为己有,野心可不算小。”
那只怕来者不善……云倚风微微皱眉,实在不愿自己成为他明晃晃的软肋,任谁都能拿着血灵芝,大摇大摆前来谈条件。况且若旁人倒也罢了,偏偏又是极难应付的耶尔腾,越想越烦闷,越想也越清醒,在一片黑暗中,翻身翻得比烙饼还勤快。
季燕然伸手将人按住。
云倚风挣扎了两下,然后便道:“好好说话,手放规矩!”
“嗯?”季燕然好笑地看着他,微微挑眉,只当什么也没听见。松散寝衣如水滑落,在月光下,一切看起来都如同最细腻的玉雕。
云倚风如实道:“我还在想耶尔腾。”所以你看是不是能换个日子,这样好像有些扫兴。
季燕然扯过被子,将两人都罩了进去。
新挂上的床帐,没多久就又被扯了下来,云倚风踢了他一脚,总觉得明日葛藤部族谈判为假,偷袭为真,八成会带着几千j-i,ng兵来,所以这一晚无论如何也不该色令智昏,而要养j-i,ng蓄锐,于是进行了十分强烈的抗议——j-i,ng神方面的强烈,至于身体方面,暂时强烈不了。
过了一阵,季燕然在他耳边低语:“也帮帮我?”
云倚风冷静拒绝。这种事,他既不想言传更不想身教,只想让萧王殿下发挥热爱学习的天性,自己茁壮成才。
孔子曰,有些事,睡着了便等于没发生过。当掌心烫如火灼时,云倚风闭起眼睛,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睫毛颤抖如蝶翼。
窗外,有s-hi漉漉的星星沾满露。
香气弥漫了一整夜。
……
第81章 游医阿昆
耶尔腾来得相当大摇大摆, 未带一兵一卒, 只有个贴身的侍妾跟着,看起来不像是到敌营赴会, 反而像是趁着金秋佳节、携佳人至故友处喝一杯酒。
李珺蹲在围栏处专心致志地看了一阵, 而后便小跑回云倚风身边, 道:“原来那耶尔腾还挺年轻,看着不过三十出头, 若能将那一脸络腮胡子刮了, 说不定还能更年轻几岁。”
云倚风细细擦着飞鸾剑,头也不抬道:“王爷偷偷摸摸刺探了大半天情势, 就只看出这点东西?”
李珺挠挠头, 嘿嘿道:“我也看不出别的。”而且没有提那美艳侍妾, 我已经很克制了,话说回来,西域的美人儿可真好看啊。
“耶尔腾今年三十五岁,谋略与野心都不可估量。”云倚风合剑回鞘, “他日怕是会成为大梁的大麻烦。”
“那就——”李珺将手伸到脖颈处, 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正好他单枪匹马,或者给茶水里下些毒!”
“此计甚妙。”云倚风点头,“不如就交由平乐王去做,对了,那位漂亮的侍妾,腕上所戴的银镯名唤毒蝎尾, 是暗器榜排名第三的杀人利器。”
李珺立刻就将手放了下来,那我们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吧!
前厅中,耶尔腾摊开地图,指着大漠以北的方向,道:“夜狼巫族便藏匿在这一片,他们昼伏夜出,像鬼魂一般,在月光下穿行,手里握着滴血的弯刀,我的族人……不,或者说是整片漠北的游民们,都已深受其害,一百年前的鬼影又回到了身边,而且我保证,萧王殿下,若他们的势力再壮大一些,很快便要入侵大梁了。”
季燕然问:“那首领想怎么做?”
“我们双方合作,先放下偏见,联手剿灭夜狼巫族。”耶尔腾看着他,目光灼灼,“至于大梁与葛藤部族之间,将来或许还会有矛盾,还会有战争,但那都是男人间的对决,光明正大的,在烈日见证下进行的,而不是肮脏的诅咒和游魂,他们是会给大漠与草原带来灾难的。”
“我对夜狼巫族并不熟悉。”季燕然道,“不是人,而是飘荡的游魂吗?”
“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耶尔腾道。
在幸存者的描述里,那些人能穿过帐篷与熊熊火焰,面目狰狞,或者干脆说是没有面目,五官都是模糊的。宽大的衣袖里藏满张开血口的冤魂,只要在风中一扬,所有人就都死了,而凶手就钻进了流沙中。
耶尔腾继续道:“而我的族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