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强的。

看着他脸上的面具,裴东来脑海里忽然闪过狄仁杰说过的梁王遇刺之事,但旋即又觉得自己多疑了。全天下戴面具的人不止韩厥一个,尤其是为了掩藏身份的杀手,戴面具行刺并不出奇。再说了,真要是他,何必天天戴着面具在街上行走,岂不是自曝身份么?

想到这里,他放下刚才的念头,道:“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伤口愈合得如何?”

韩厥依言取下面具,俯身凑近他。裴东来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似乎确实无碍了,只是这伤疤难看得很,难怪你要戴面具。”

“很难看么?”韩厥在意的,其实不是容貌。

裴东来又认真的瞧了几眼,“看惯了也没什么。老实说,你以前的模样,要不是那身杀气,还真不像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人。现在倒有几分样子,若能重披战甲,必然威风凛凛。”

他至今记得,韩厥月光下的那个笑容,要说多好,他也说不上来,但却深深印在了心底。现在想想,还真是奇怪呢。

直爽的回答让韩厥心里觉得无比妥帖,望向他的眼神不自觉的柔和起来,“虽然不能重回战场,但也不是无用武之地。”

“哦?有新差事了吗?”

“汴州驿将卢安手下有三间馆驿,有人举荐我去他那儿谋份差事。”

馆驿运营开支不小,多由当地富户主持,不少富户利用馆驿交通往来之便以商补亏,成了名闻遐迩的巨贾。这个叫卢安,便是其中之一,想来他是看中了韩厥以往的身份,让他负责接待兵部邮差。

裴东来觉得这份差事挺适合韩厥,便点头道:“既然你伤好了,就去吧。”

他以为韩厥是为了眼伤的事而来,顺便提起自己谋了份新差事,却没有想过,平时做事干脆利落的韩厥,为何特意来向他告辞。就像每一位出征前的将士,总要与家人道别一样。

韩厥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汴州离洛阳很近。”

但裴东来并没在意,他没惦记,那个死也不肯招供的犯人。那人也似乎缓过气来,口上愈发没遮拦,阴阳怪气的,一个劲拿话羞辱裴东来。

韩厥知道裴东来在想什么,提高声音道:“昔日我在军中,抓过不少宁死不吐口的探子,对付那些嘴硬的家伙,也不是没有法子。”

果然,裴东来眼睛一亮,“快快说来!”

“从他后颈处,划一道口子,无需太长,两三寸即可,将水银灌入。那玩意会让人痒得厉害,稍微挣扎几下,皮肉便会迅速分离,如剥壳般容易。之后,再灌入盐水、滚水或是别的,都由你。总之,只要死不了人,就算痛上三天三夜,也无所谓。”

不紧不慢的几句话,直听得人寒毛倒竖。那人大骇之下,半天骂不出一个字,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着。

能吓住一个虐杀成性的犯人,裴东来真是对韩厥刮目相看。

韩厥对他做了一个不用担心的手势,拿过他的鞭子,转身上前几步,鞭梢抬起犯人的下巴,看似平淡的目光毫无生气,仿佛眼前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块死肉。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从战栗的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疯子!”?

☆、六

?  正如狄仁杰所料,圣驾临幸庄严寺的第二天,就出事了。

手持亢龙锏入寺觐见的狄仁杰,老远就看见几位太医站在门口议论纷纷,脸上的神情都显得很焦急。其中,要数资历最深的太医令薛素问最为紧张。

身为历经两朝三帝的老人,他很清楚皇帝的病危意味着什么,为了争夺眼看就要空置出来的帝位,宫中新一轮的血洗更替很可能就此拉开序幕。医者仁心,这是他极其不愿见到的场面。

所以当狄仁杰向他问起陛下的病情时,他还没开口,先长叹了一声。

要说陛下的病,真是来得蹊跷。

为了迎接圣驾,庄严寺已闭门谢客多日,寺内众僧侣的早晚课都在羽林卫的看守下进行,除了贴身伺候的女官,无人可以接近陛下所在的院落,更别说接近陛下了。至于日常饮食,都由下人先试吃,厨师和食材也都是宫内带出来的,旁人若想下毒,几乎没有可能。

“陛下到底得了什么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病因,才好对症下药。

可薛太医只是摇头,“说来惭愧,老朽行医数十年,还未见过这等病症,眼下心急如焚,却只能束手无策。”

狄仁杰一眼扫过其他人,“你们都没办法吗?”

被他扫过的人都低下了头,且不说他们是真没主意,即便是有所想法,没有十足把握,谁敢开口?浸淫官场多年的他们都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行医救人的本职倒是其次了。

狄仁杰心里冷笑着,但还是忍住了嘲讽,转头又问薛太医,“能不能先开些药,稳住病情?”

薛素问明白他的意思,挺直了颤巍巍的老骨头,缓缓道:“狄大人放心,只要老朽还有一口气在,必当竭尽全力。”

“有劳了。”狄仁杰露出敬重的表情,向他行了个礼。

从室内快步走出的女官上前来,贴近狄仁杰耳边说了几句,但见他神色颇为严峻的点点头,转身拂袖而去。

走出庄严寺,狄仁杰掏出刚才女官偷偷塞给他的一缕白发看了看,翻身上马,疾驰向鬼市。

王浦一看到狄仁杰就头疼,可狄仁杰俨然不给他推辞的机会,劈头就是一句,“如果天后被奸人害死,九泉之下你有脸去见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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