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身后,但是等到老太太他们进大殿叩拜的时候,他却没敢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
神佛会看到他污秽的内心么,他满身的爱欲,神佛能谅解么。在无私博爱的神佛眼里,同性恋还是不是一种罪业?
身为一个普通的同性恋,有些自卑从性意识崛起的那一刻就开始生根发芽,并在常年的小心翼翼的掩藏里茁壮成长。身为异类人的自卑,好像从不存在,又好像无所不在。他感激于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同性恋更宽容,同性恋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谈恋爱,结婚,或许依然会受到轻微的非议,但对他这个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人来说,已经是个乌托邦的所在。
严柏宗和严媛显然是经常跟着严老太太来拜神的,他们跪在严老太太身边,跟着她一起叩头。祁良秦仰望着西王母的神像,那么端庄仁慈,好像可以包容这世上所有存在的人事百态。
西王母娘娘啊,请祝福我吧,祁良秦默默地想,请赐给我一个一生一世的爱人,请把这个叫严柏宗的男人赐给我吧。
拜完神,严老太太又带着他去见了住持,四个人在寺内吃了午饭,老太太又去念经。
她拜神是非常虔诚的,每次上山来,都要在寺内呆上大半日。寺庙内到处都是檀香的味道,静室里也不例外。祁良秦也跟着一起打坐,虽然没有念经,只是静静地陪着老太太,他也觉得心静下来了,有时候偶尔用眼睛的余光去看严柏宗,看到严柏宗在明黄纸窗下的脸多了一分静谧安然。
严柏宗有着很英俊的侧脸,他的轮廓原本是有些刚毅的,侧脸的轮廓却多了一分柔和,高挺光滑的鼻梁还有长长的睫毛,都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他们一直待到下午快五点,这才下山来。
下山的时候,严老太太和严媛都坐了竹椅:“你们男人就慢慢走回去吧。”严老太太笑着说。
祁良秦微微鞠躬点头说:“您小心点。”
轿夫抬着竹椅吱吱呀呀往山下走,祁良秦扭头看了看严柏宗,发现严柏宗也看了看他。
严柏宗的神色带着一点防备,显然是被他从前的强撩给撩出了阴影。
祁良秦抿了抿嘴唇,说:“咱们也走吧。”
他说着便率先往下走,严柏宗跟在他身后,突然问:“想通了?”
祁良秦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严柏宗指的是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点头:“想通了。”
严柏宗便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一路往山下走。上山的时候走的太急了,在寺庙里歇了一会之后,祁良秦就感觉到自己双腿酸疼,如今下山,竟然比上山吃力很多,所以他步履缓慢,渐渐地离老太太她们越来越远。严柏宗见他放慢了速度,看出了他的双腿不便,便也放慢了速度,走在祁良秦后面。他看见祁良秦汗湿的后背,t恤贴着皮肤,走过去的地方都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汗味。或许是静室里呆了半天,那气味里还掺杂了檀香的香气,微热。
他还是头一回这么仔细地看祁良秦的身体,他有细长的手臂,白皙瘦削,修长的腿有些过于细了,臀部却很挺,每下一个台阶的时候,臀部都会因为某个动作撑满裤子。有时候他会看到汗珠顺着祁良秦的小臂流下来,他觉得祁良秦有些瘦,需要再胖一点点。
这个人曾疯了一样迷恋自己,追求自己,他抱着自己的腿哀求,抓着自己的内裤贪婪呼吸,肆无忌惮地挑战他的极限,如汹涌而来的洪水猛兽,几乎让他无力招架。
如今一切都归于沉寂,好像都不曾发生过。只是这个曾以他从未见过的,对他来说有着强烈性意味的形象试图侵占他的人,对他来说或许已经回不到亲人的位置了。
第40章
他们俩下到山脚的时候,严柏宗接到了一个电话。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祁良秦扭头去看,听见严柏宗说:“刚到山脚下……在呢……怎么了……”
严柏宗挂了电话,对他说:“饿了么?”
祁良秦愣了一下,天色已经摸黑,他倒是真有点饿了。寺庙里的饭菜都是素食,檀香味太重,他不大习惯,没怎么吃午饭。
“那有个小摊,咱们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祁良秦受宠若惊,早将自己要装高冷仙气范儿的誓言给忘了。他只想错过这一次机会,想严柏宗下一次开口邀请他一起吃东西,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
那是个烤肉的摊子,夏天喝着啤酒吃烤串,真是再享受不过的事了。天色刚黑,客人还不多,他们找了最靠边的一个位子坐下,祁良秦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选择。
他跟严柏宗没话说。
他要装高冷,要挽回形象,所以很矜持,而严柏宗似乎也并不习惯跟他独处,看他的眼神透着一丝防备。
看来对他的印象还没有从潘金莲从抽脱出来。
然后他发现严柏宗时不时地就掏出手机来打几个字,似乎在给谁发信息。对方回复的也很及时,手机叮咚作响。祁良秦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严柏宗不想让自己知道。
他觉得严柏宗是在拖延时间。
“这个啤酒有点苦苦,”他说。
“这山上卖的啤酒都被这一家垄断了,青岛的要好喝一点,这个是本地产的。”严柏宗将手机装进口袋里,似乎如释重负一般,吐了一口气,说:“咱们回去吧,你吃饱了么?”
“饱了,”祁良秦说着便站了起来,严柏宗去付账,他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