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心下振奋,道:“老人家,莫非我所说的,便是你们鬼方的语言?”
赫溪谷微皱眉头,若有所思,想了一想,才道:“似乎是,又似乎……又似乎不是。”
“此话怎讲?”楚欢一愣。
赫溪谷道:“达客刚才那句话,我听懂一小半,那确实是我们鬼方的语言,不过还有一些我听不懂,但未必便不是我们鬼方的语言。”
楚欢皱起眉头来,赫溪谷道:“达客话中提到心灵,提到变化,但是整句话,却有些听不明白。”
楚欢本来振奋的心情顿时有些失望,赫溪谷却已经道:“不过从发音来看,那些也是我们鬼方话的发音,只是我们在中原居住了上百年,祖先时候就已经改用汉语交流,所以如今许多鬼方人甚至一点也不会说鬼方话。”忽然想到什么,道:“对了,我们大祁蒙有一个老人,他已经年近八旬,老眼昏花,但是他似乎懂得鬼方话。”
“你的意思是说,我方才说的这句话,你们大祁蒙有人懂得?”楚欢升起希望。
赫溪谷点头道:“我们虽然已经忘却了鬼方的许多东西,但是鬼方的天祭我们还是延续了下来。主持天祭的鬼老,是族里最有学问的人,也是少有精通鬼方语的人,我所说的老人,就是我们鬼方的鬼老,我相信他一定理解你刚才所说话中的意思。”
楚欢微微颔首,微皱眉道:“他既然是鬼老,想必是你们族中地位很高的人,他愿意帮我解释这句话?”
赫溪谷含笑道:“达客放心,你是我们鬼方人的达客,只要能够见到鬼老,有我出面,他一定会帮助你。”
楚欢闻言,陡然间意识到什么,见得赫溪谷脖子上那项链满是木雕,正想询问,便在此时,听得脚步声响,牢门前已经出现两名黑衣狱卒,腰间都是佩刀,一人手中更是拿着一根短棍,瞧了瞧门栏,“你,还有你,出来!”
他先是用棍子指了指楚欢,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孙子空,楚欢已经起身来,赫溪谷却也起身,肃然道:“他们并无触犯王法,为何将他们也抓进大牢?”
狱卒根本不理会,一人打开牢门,努了努嘴,示意楚欢二人出来,楚欢倒也显得十分配合,两人出了门来,楚欢回过头,见到赫溪谷满脸担忧之色,微微一笑,示意赫溪谷不必担心,那两人重新锁上牢门,在后面推搡着楚欢二人。
楚欢和孙子空顺着牢房的道路往前行,不时往两边看过去,这刑部司大狱倒真是不小,牢房众多,但是大狱之中,许多的牢房却是空空荡荡,并无人在内。
行了片刻,就见前面出现一道木门,两名狱卒推着楚欢二人进了木门之内,却见到这里面竟然是一出刑讯室。
孙子空瞅见里面的刑具,顿时有些心慌,见到楚欢镇定自若,心中一想楚欢乃是朝廷钦差,只要亮明身份,只怕要吓死这干狱卒,便即镇定下来。
楚欢进到刑讯室,一眼便瞅见一张大桌子后面坐着一名黑衣狱卒,在那狱卒身后,左右站着两名粗壮的佩刀狱卒,面目狰狞,眼睛瞪得老圆,楚欢和孙子空进来之后,这些人就宛若瞧见老鼠的猫,眼睛都是凶狠起来。
“本官是这里的牢头。”坐在桌子后面的牢头本来脸色阴冷,此时竟然挤出笑容来,“听说你们两个意图谋反,可有此事?”
楚欢面无表情,淡淡道:“不知这谋反之罪,从何而来?我们走在大街上,光天化日之下被你们强行抓来,实在不知道罪在何处。”
那牢头笑道:“你们也别急,事情总是能说清楚的。咱们对鬼方人素来小心,你们和鬼方人在一起,自然要受些委屈。”顿了顿,打量楚欢和孙子空一番,才道:“你们也别怕,不过是例行公事,走走过场,也就放你们出去了。对了,你们似乎不是咱们安邑人,是打哪里来的?”
楚欢倒也痛快:“西山道。”
“哦?”牢头微微点头,“西山道就在咱们安邑道的毗邻,你们到安邑来,是做生意还是做什么?”
楚欢见到这牢头和颜悦色,反倒觉得此人另存心思,淡淡笑道:“倒也不是特意前来安邑,我有位朋友离家多年,杳无音讯,所以我们兄弟出来四处寻放他。”
“那可找到?”
“还没有。”楚欢摇摇头,“大秦万里江山,我们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只能四处找寻。”
牢头脸上的笑意更浓,“如此说来,你们的家人都不知道你们身在太原府?”
楚欢摇摇头。
孙子空在旁有些诧异,不知道楚欢为何欺骗这帮狱卒。
牢头起身来,走到楚欢身边,转了一圈,终于道:“你们家住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既然进了大狱,就算放你们离开,也不是三两日的事情,总要上面发下话来才成。不如派个人去告诉你们家人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楚欢摇头笑道:“那倒不必。不瞒大人,我们出来之时,已经告诉家人,一年半载只怕也回不去。大人既然说三五日之后便能出去,也就不用派人去告诉他们,免得家人担心。”
牢头微微点头,叹道:“是个知轻重的人。”随即叹道:“是了,你们既然出来找寻朋友下落,便好好找人便是,为何要与鬼方人纠缠在一起?”
“回大人话,其实我们与鬼方人并不熟悉。”楚欢摇头道:“我们也只是一面之缘,见他们打扮奇怪,心生好奇,也是想向他们打听一些消息,说不定他们见过我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