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素想到这里,一时间除了尴尬,顿时还有些愤怒。
白尹看着陈见素良久不说话,知道陈见素一时间也是被自己给气到了,但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那边燕宛已经伸出手往白尹头上拍了一下:“别傻不拉几的胡说八道!人家来给我送东西的!你就不能客气点!”
听到燕宛说话了,陈见素终于忍不住呼唤了一声:“阿司……当年、当年我答应从关外给你带东西的,我当时回来的时候、回来的时候比较匆忙,所以、所以就给你带了个轻便的……这个、这个是异族用来吹奏的乐器,叫筚篥。已经,已经在我这里七八年了。我听东门翎说你还记挂着,所以,所以就给你送来了。”
“是筚篥?”燕宛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急声圆转促不断,轹轹辚辚似珠贯。筚篥是个好东西,没想到你还留着它,多谢了。”
燕宛说完了这话,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去接。
陈见素见状似也大胆起来,继续向前走了几步,然而他刚要将手里的筚篥递给燕宛,白尹的一只手却已经搭上了那把筚篥,一把就拽了到了手里,然后顺手插到了自己的脖子后面:“多谢陈世子了。”
燕宛和陈见素一时间齐齐风中凌乱。
两人的手几乎是急了好一会儿,才放了下来。
“那个,没想到,没想到你认识这个东西啊。”陈见素放回了手,隔着夜色,看向燕宛的那张脸。
燕宛脸上的青紫与具体的表情在黑暗中看不大出来,陈见素看见燕宛伸手从白尹的脖子后拿出了那柄筚篥,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母妃原先会吹,我听说她也有一只,不过后来被烧了。”
陈见素一听,这才明白过来,燕宛对于这筚篥没什么好印象,毕竟他对于自己的母妃都没什么好印象。
“原来、原来是这样……那以后,以后你可以长吹吹,慢慢也许你就喜欢上它了。再见到它,你就不会只想着你的母妃了!”陈见素转弯抹角地建议着。
燕宛眉头微皱,但是他还是点点头:“也许。”但是就是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估计这东西也吹不长了。
“你送的东西送完了吧。”沉默了好一会儿的白尹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结束了。
陈见素忍不住瞪眼道:“我在这里等了你们一下午了,一直等到现在,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就这么赶我走!”
白尹眼睛看向陈见素的身上,陈见素此刻果然是身上落满了厚厚一层雪,连脸皮似乎都冻得有些僵硬。
“你等了一下午?”背上的燕宛虽然没有看见陈见素的样子,但是他也知道在雪中等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于是燕宛忍不住推推白尹说道,“即是如此,你便叫他进屋子来坐一坐好了,外面很冷的。”
“进来坐?”白尹微微一挑眉,他旋即看向陈见素,继续说道,“其实陈世子要是愿意进来坐坐呢,我也不反对,只不过,我和阿司接下来有点事情要去做。陈世子如果愿意进来坐的话,那就只能由远若代为招待。”
“我们还有事?回都回来了,怎么还有事?”白尹的话一出口,莫说是陈见素,就是燕宛也跟着惊呆了,他怎么就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呢?
“不好意思了陈世子。”白尹没有立刻回答燕宛的话,反而是一脸正经地看向陈见素,认真的回答道,“我们马上就要回去……吹灯,睡觉。”
“你!”陈见素一时间被白尹的这个借口堵地目瞪口呆。眨巴眨巴眼看着眼前依旧一脸正经的白尹,一时间有些无可奈何。
燕宛一张老脸上也是一红,他现在总有种感觉,只要跟着白尹,自己绝对会被他出其不意的污段子给刺激的抬不起头来。
“所以说陈世子还要进来坐么?”白尹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不、不用!”
白尹会意一点头:“雪天路滑,我们急着回去,就不送陈世子您了。”
陈见素到这儿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又上了白尹的套,而且他那句“急着回去”究竟是几个意思啊!陈见素越想越是气不打一处来,然而白尹却似乎真的“很心急”,转身就向着自己宅子门口走去。
“那个,潜龙。”燕宛的声音忽然响起,却是叫住了陈见素。
白尹和陈见素同时一愣,都停了下来。燕宛将自己头上的狐皮大氅拿了下来,递向陈见素的方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你送了筚篥给我,我如今落魄,没什么好回报你的,这衣服是白尹刚买给我的,虽然破旧些,但是御寒还是足够的。他刚才言语之中多有冲撞,希望你不要介意。”
陈见素在原地愣愣看了那大氅一眼,终于忍不住跑上去两步,鼓起勇气开口问道:“阿司!我刚才一直没敢问你!你当年究竟为什么会走?究竟是为什么!你的眼睛怎么了!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我都答应帮助东门家了,你就不能告诉我么!”
“他日你我若还有机会再见面,我会好好告诉你的。”燕宛的头转向陈见素的方向,但是目光却没能聚焦到陈见素的脸上,“快拿着,不然我一只手拿不动了。”
陈见素喉头微动,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将燕宛手里的衣服接了过来。
燕宛眼睛依旧空洞着,但是他却是对着陈见素继续说道:“还有一事,希望你告诉孙坚……寿宁王之死,很有可能与他亲手给儿子雕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