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腰后。
此时,剩余的那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姓郑的镖师上前揭开他蒙面的汗巾,只见他口角泛着白沫,是服毒自尽的。
老程,这些人恐怕有来头啊。郑镖师道。
别管了,先看看小星。被唤作老程的大汉道,指了指受伤的同僚。
少爷?少爷!这时候徐泰安才连滚带爬地从车上钻了出来,这是怎么了!少爷呢!
徐泰安没有武功,迷烟对他的影响最大,他敲着脑袋摇摇晃晃的,下车的时候绊了一下,整个人从车上栽了下来。临近的镖师韩六连忙拉了他一把,徐泰安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不远处的树下,黑衣随从正俯身从地上扶起叶斐。
少爷!少爷怎么了?
唐枭将锦衣少爷横抱起来,转身向马车走去,迎上慌张跑来的管家,冷淡地答道:睡着了,没事。
怎么能让少爷睡地上!
唐枭用阴冷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徐泰安登时不敢吱声了,慌忙跑回马车掀开帘子,钻进去点了灯,将榆木箱上的锦被打理平整,又跑下来摆出上下车时脚踩用的杌子。唐枭连看也不看,轻身一跃便上了马车,弯腰进了车厢,把叶斐放到锦被之上。
叶斐比他想象的要重很多。唐枭本以为依照这个体型,以及他平日里病弱的姿态,应是很瘦很轻的那类人,谁知竟然这么重,裹着披风睡成一团,唐枭觉得自己扛了一头猪。
唐枭将手从叶斐的肩后抽出,正要起身,面前熟睡的少爷突然抬起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两人的脸不过一尺之距,唐枭看到那对如蝶翼般的黑睫轻颤,睁开一双澄明的眼睛。
少爷,您没原本要跟进来伺候的管家看到两人这番姿势,连忙掐断了正要说的话,退出去将帘子掩上了。
唐枭眯起眼睛看着叶斐,道:你何时醒的?
这不是中了mí_yào刚刚醒来的眼神,叶斐这个在火堆边坐得最久吸了最大量迷烟的人,看上去反而比其他人清醒得多。
小唐,你有没有受伤?叶斐没有回答唐枭的问题,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
叶斐的眼睛颜色很浅,在微弱的烛光中仿佛透明的琥珀,幽黑的瞳仁封于其中。那目光如此清澈,让人觉得这一定是世上最纯净的眼睛。
没。
叶斐笑了笑,手臂却环得更紧。唐枭抓住他的手臂,想要迫使他松手,竟然没能挣脱。他又望向叶斐浅笑的脸,忽然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小看了这少爷。
这体重,如果不是因为胖,那只可能是因为强。叶斐穿得很厚,所以唐枭一直没能窥得他真正的体格,此时握住这只手臂,能摸到上面坚实而紧致的肌肉。
差点忘了,藏剑可个个都是能将数十斤的重剑抡得风响的家伙。
你究竟是何时醒的?
叶斐的笑容就像搂着母亲撒娇的孩童: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唐枭皱眉,又挣了挣,依旧没能逃出这双手臂的钳制。其实他只需一低头就可以从叶斐的手臂下钻出来,但是男人的傲气拒绝了这种行为。
你根本就没睡。唐枭道,见叶斐笑得通透,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为何佯装中招?
为了让小唐你抱我啊。
唐枭眼角一动,抬起双手,一手捉住叶斐的小臂,一手按在他的肘关节两手只消同时一推,就可以将这只手臂折断。叶斐反应也不慢,在唐枭发力之前,手肘屈起,借力坐了起来,双手依然牢牢地环着唐枭的肩,两人的样子更像拥抱了。
唐枭抬起手掌抵住了叶斐的胸膛,叶斐却不受威胁,身子前倾,双唇蹭在唐枭的耳边。
因为叶斐搂着他,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本少爷若不中招,大鱼怎么会上钩呢?
唐枭一颤,转头看向叶斐,正好看到了垂落的鬓发边那噙着微笑的唇角。叶斐慢慢将手松开,盘膝坐在箱子上,望向唐枭的眼神中带了几分狡黠。唐枭面色阴沉地注视着他,片刻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跳出了马车。
锦衣少爷扭头从小窗看着唐枭走向火堆的背影,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用披风将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唐枭快步走至熄灭的火堆,蹲下来,用树枝拨动着烧焦的木柴,时而捡起一块来凑至鼻尖。
唐兄弟,有啥发现?老程走了过来。老程是四个镖师中资历最老的,平日里一手刀法使得虎虎生风,是一行人中的大哥,也是方才唐枭一枚化血镖救下的人,打心底已经对唐枭另眼相看了。
实际上,虽然唐枭在刚才的一战中未施全力,但是从几个镖师眼神看来,这个闷声不吭的黑衣随从已然从他们背地里议论的少夫人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唐大侠。
唐枭拾起一块焦黑的木片,对着月光看了看,然后站起身,将镖师们挨个扫视了一遍。
方才是谁拾的柴?
是我镖师中年纪最小的计小星拧着脸回答了,他背上挨了一刀,刚包扎好,正一边穿衣服一边吸气,难不成是柴火出了问题!
唐枭掂了掂手里的木片:如此昂贵的迷香,林子里大概很难拾到。
这是啥玩意?老程低头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看。
燃烧起来无臭无味,还特地伪装成木柴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唐枭捏着木片就着月光转动了一下,但是此处开阔又通风,燃香见效很慢,既然大家都多多少少地中了迷香,这东西肯定是在吃饭的时候就被丢进火里了。
唐兄弟,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