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回去,就这么光溜溜地大半天也难怪要喊冷,而以这家伙目前的烂体力,连哭两场还没昏死也称得上奇迹了。
看了看桌边不再冒热气的水盆再望了望床上裸裎的躯体,杨旸一番天人交战后终于决定放人一马入梦。
澡随时可以再洗,顶多麻烦些,好梦却是难寻。
对这家伙而言,现在最需要的该是睡场好觉养足精神体力。
再说他也不想跟条气息奄奄的病鱼同关一缸,要斗,就该势均力敌才不会老让莫名的罪恶感搅失了兴致。
意识从睡梦中慢慢苏醒,楚枫之懒洋洋地一动也不想动,浑身软绵绵地好舒服,好像好久没醒的这么愉悦了。
低低咿唔了声,楚枫之往脸下柔滑的丝枕蹭了蹭,提醒着自己等会儿要在记下这是哪家饭店的床,又软又暖,以后好常来光顾,或是干脆就买下这一个单位算了。
「醒了?」
兀自做着美梦,谁知道一声不合时宜的低沉男声却大煞风景地打破了一室宁和,楚枫之不悦地皱了皱眉,边睁眼边打算一脚将这个扰了他清静的床伴给踢下床去。
「......」不张眼还好,眼一张就连那最后的美梦也灰飞湮灭连点残渣都不剩,楚枫之懊恼地竖长了嘴,刚醒的好心情眨眼已不复存。
「看来是真的醒了。」
扰人的男声依旧自言自语着,楚枫之索性又闭了眼打算重新寻梦,没几秒却突然又睁大了眼,见鬼似瞪着近在寸许前那张脸。
为什么这男人也在床上?还离他离的这么近!?
看着人从像只猫咪般蹭着他的胸膛撒娇,到突然拉长了脸再到突然撞鬼似地瞪大了眼,一惊一乍间生动的表情直逗的杨旸想仰天大笑,而他也真的笑了。
爽朗的笑声直震的耳朵紧贴声源上的楚枫之头昏脑胀,奈何抬头也离不了几公分,无力挪移下只有打破沉默动嘴抗议这震耳欲聋的酷刑。
「姓杨的,吵死了!」
「呵呵......rry,忘了。」竭力忍住笑声,杨旸依旧笑扬着唇角,胸前皱成一团的包子脸实在有趣到让人很想捏上一捏。
「你怎么在这儿?」
既然都已经开了口,楚枫之也就不再继续赌气不说话,再说他这人有项旁人都不敢信的优点--没有隔夜仇,再气再怒睡一觉起来也都消了七七八八。
以前就常被陆某人调侃说脑子空空神经大条。
也许真是这样也不一定,否则亲密爱人也就算了,怎么连眼前这称不上认识的讨厌家伙都能原谅得这般轻易......
「喂,别躺久了就鸠占鹊巢,这是我的床好呗。」眼微瞇,杨旸显然也发现了人口气虽差却是没了昨天的火气,这点发现让他不由地大感兴趣地挑高了眉梢。
「喔。」漫不经心地低应了声,楚枫之没再争辩什么,床是人家的他还有什么话好说,倒是想问问这姓杨的在哪儿买的床,真的很不错睡说。
就这样?眉挑的更高,杨旸突然觉得对于眼前这位大少爷感觉似乎变得很陌生,这些可以称得上单纯的言行一点也不像他所知道的有钱人。
他原以为这家伙会横眉竖眼地叫他滚下去,他如果不肯,再就会端出什么花他家的钱床也是属于楚氏云云之类的经典混帐话,哪晓得居然只是不痛不痒地「喔」一声就没了下文。
这尾斗鱼,该不是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后就软成没脾气的蠢金鱼吧?
正怀疑自己是不是给人吊错瓶吃错了药,下一句窜入耳的就让杨旸想拿温度计直接塞到身上这家伙的嘴里去量量。
「喂,你的床是在哪儿买的?」
什么意思?想叫他再买一张挤进这间房里吗?noy!
「......d的一家,干嘛问这个?」
「等我回去的时候,记得带我去买,这张床很舒服。」
「咳咳。」轻咳两声,杨旸脸上尽是要笑不笑的古怪神情。
这小子如果不是天生的后知后觉就绝对是脑袋里的逻辑回路有问题,聊了这么久,难道到现在他都还没发现自己是怎么躺的吗?
「我说......咳,枫之。你大少爷好像是半个人横在我身上吧?这跟我的床舒不舒服应该没什么直接关系,要把我也搬回台湾去吗?」
这男人在说什么?狐疑地微仰首,楚枫之下意识挪了挪手,这一动就发现手下的触感果然有点奇怪。
奋力撑肘稍稍仰起上身,这才赫然发现他趴枕着又暖又滑的东西居然是某人光溜溜的胸脯?
「!」惊到说不出话,虚软的双臂却是无力再撑住自己,倏地又重垂跌回了那片肉色被褥上。
「唔,咳咳咳......谋杀啊!?」惨叫了声,杨旸这回真是被撞到岔过气上,边抚胸咳着边把怀里的祸首推往一旁摆去。
「我也很痛呀,瘦不拉几地都是骨头!」吃力地将手移到额角上揉着,楚枫之也是一脸吃痛的表情,拿头撞肋巴骨滋味也不好受哪。
看人孩子气地噘着嘴嘟囔抱怨,缓过气的杨旸不觉莞尔地露出了笑意。
这家伙,有时候还纯蠢的挺可爱的。
「我看看。」拉开虚掩的手仔细瞧了瞧,杨旸接手轻揉着有些红印子的地方:「要不要我吹口气痛痛飞飞?」
「去你......」笑闹的表情骤然僵在脸上,楚枫之显然想起了睡前出口带脏的代价,和谐的气氛霎时变得有些沉凝。
「好了,没事,下次要摔前通知一声,我会记得拿肚皮去接你。」故意开着玩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