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走了家里不少的东西,都不是些值钱的,比如卫生间中她的毛巾发梳,衣帽间里她的衣裙鞋袜,她住进来后我陆陆续续为她添置的生活,她无一遗漏地统统带走了。
我望着卧室床上新更换过的寝具,她甚至连她的味道都没有留下,那女人在我的生命里就像是一块干冰,汽化之后居然没有留下星点的痕迹。恍惚间竟有种错觉,那一个多月的相处,那数不清次数的颠鸾倒凤,就好像是我做得一场梦……
我掏出手机拨打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接线小姐甜美却没有生气的声音: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隐隐觉得自己的眉角抽动了一下,那女人实在是够绝啊,居然这么快连手机号码都注销了。
陈安然,你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吗?告诉你,你错了!
“喂!是怜欣吗?”我从记忆的角落里挖出这个都已经快被遗忘的号码来。
“李先生?我们好像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怜欣的声音冷冰冰的。
“别!怜欣别挂!听我说句话,就一句,听完了你再挂,好不好?”我央告,对于怜欣的脾气我早已看得透彻无比。
果不其然,她迟疑了一会,声音不复刚刚的冰冷,轻轻道:
“你说吧……”
呵,我笑了!
陈安然,这可是你逼我的!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哭着跪着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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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五十九章安然
安然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明媚的阳光从天空中无私地洒将下来,将温暖和光明带给冬日里的万物。
窗外的一条小溪并未结冰,“淙淙”的水流声,是最纯然的天籁之音,年老的老人们搬了椅子围坐在空空的晒谷场上谈天说地,几个四五岁的小孩正聚在一起玩一辆电动的小车,欢声笑语时不时地隔窗而入。
市郊乡村的生活比之那繁闹的都市多了三分恬远三分宁静。我坐在临窗的摇椅上,将手中的一杯咖啡慢慢喝尽,咖啡杯底粘着一滩白乎乎的痕迹,我用银勺将它挑出送进口里。
镇静剂!
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不会需要这个东西,比常人经历了多得多的我,应该可以用最平和的心态来直面生死,走向每个人既定的结局,虽然我人生的大幕落得要比一般人都早一些。可事实上到了这次从医院出来后,我真正了结了所有心事,每天里剩下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坐在这里等死的时候,我才知道人真的是很脆弱的,我的意志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坚强。
每天对着镜子,我似乎能看见生命正从我身上迅速流失,夜晚只要一闭上眼睛,我都能听见死神逼近的脚步“踏踏”作响。我这才知道我怕死,这种害怕死亡的心情与常人无异,所以被医生严令戒酒的我不得不选择了镇静剂。
“铃铃铃……”
自离开李景宇的那天起,我就注销了原来的手机号,在我所剩无几的时间里我不愿再被任何人打扰,如今唯一知道我新号码的只有君茹。
“姐,你今天觉得怎么样?”
“挺好!”我答。
这两天感觉的确还不坏,每次出院后的一段时间身体总还是感觉不错的,这是别人健康的血液在我身体中发挥的作用。虽然这种健康状况接近于常人的日子,随着我入院次数增多而不断减少,但至少还能维持些许时日。
“姐……”君茹的声音有些迟疑,好一会才道:“今天你能来陪陪我吗?我要去医院……,不太方便让文卿和怜欣她们陪。”
医院!产科!
外面的走道上都是大腹便便的准妈妈,还有在一旁忙前忙后的准爸爸们。更有甚者全家老幼齐出动,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家四五口一起呆在产房门外,焦急却又不掩兴奋地等待着一条新生命的降临,而我陪着君茹默默地走向了另一头……
我承认我很懦弱,没有遇事决断的能力,自从跟江波的一席谈话后,我根本无法决定该怎么和君茹说出那个残忍的事实,面对那个两难的抉择我选择了逃避。
时到今日,这个抉择还是君茹自己下了,她决定打掉那个孩子。
我看着君茹握着笔的手一直迟疑,那张申请做流产手术的表格上名字的那一栏始终没有落下字去。
君茹她在迟疑,一个未婚的女子申请做这样的手术,肯定无法完全除去心头的阴影,虽说现在医院都有保护病人隐私的义务,可谁又能保证没有万一?万一有一天这种事情泄露了出去……
我从君茹手中拿过了纸笔,在表格上姓名的那一栏中填入了陈安然三个字,随后将自己的证件交到了她的手里。
面子这种东西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就算不久的将来有人知道陈安然这个女人曾经堕过胎那又如何呢?难道还有人会去追究一个死人的失德?
但君茹不一样,她将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她还要恋爱、结婚拥有自己幸福的家庭,所以这个污点何妨由我这将死之人来背?
“姐……”君茹看着我,漂亮的大眼睛泛着泪花。
我微笑,轻轻摇了摇头。
君茹换上了手术服,蓝色的帽子,蓝色的罩衣,飘飞的衣摆下细瘦的腿在过道的冷风下有些打颤,她将双手紧紧护在已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上,仿佛害怕肚中的孩子会冷。
谁都能看出来,她爱着那个孩子,她根本不舍得与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