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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病了……
抽筋去骨一般,一夜之间就垮了……
吃不下东西,只是一碗一碗地灌药,像是急着好,却丝毫不见起色,看她软软靠在床头,整个人再没了支撑,荷叶儿心里一阵酸楚……
“小姐,小姐……”
静香轻轻抬眼……
“小姐,老太太遣了二爷来了,在楼下厅里。”
“让他……进来……”
“嗯?这,……是。”
帘子挑起,大步进来那疾风如火的人,一眼看见那苍白的人儿,心如刀割,近近俯在身边,“这,这是怎么了?啊?”
薄薄颤抖的唇轻轻牵起一丝笑容,“不妨事……”
“不妨事?人,人都已经……”
“你怎么……来了?”
“你病了这几日也不见好,老太太担心,姨娘又不在,自是要我来照看。”
“哦……”
“都这会子了你还顾得那些个!”他心疼地嗔道,“病了这几日,连个话都不传给我,你可知道我,我……”
“我吃药……”
“吃药?这大夫不中用了!我已经着福能儿往贺府去了,请贺老将军的郎中来。”
“何苦……费事……”
“费事?你,你……”他的眼圈突然酸,赶紧屏住,“我听莲心说你只吃药,却不肯吃东西?”
“不……不想吃……”
听她只说了几句话,气息就不够,他心疼不已,“这如何使得?不吃饭如何使得?”
“不……不妨……”
他起身,正想去吩咐,却见小几上正是一碗淡粥,伸手摸摸,竟还烫,想是刚呈上来,遂赶紧端了,盛了一小勺,轻轻地吹凉,小心地递到她口边,“来,听话,吃一点。”
她的唇颤抖着,缓缓,缓缓张开,就着他温暖的手将那粥抿在口中,好苦……
一行清泪,轻轻滑过苍白消瘦的脸颊,滴在他的手心……
“怎么哭了?怎么哭了?啊?可是太烫?”他慌忙放了碗,从怀中掏出帕子手忙脚乱想给她擦。
她抬手遮挡……
“啊??”看着那厚厚药纱的手,他惊呼,“这,这手是怎么了??啊?”
不待他握,她赶紧收回,藏在了被中。
“你,你怎么什么都不说?你想急死我啊?!”
看那泪细雨一般绵绵布满她的脸庞,他的心再也受不住,“我,我这就去,立刻去寻大夫!!“
看他大步离去,她想喊,想叫,却狠狠咬了唇不敢出声,只有泪不懂,放肆汹涌……
心碎……一片一片剥落……疼得她几近颠狂……只一个念头,但求往生,但求往生……
“小姐,小姐……”
“荷叶儿……”
“小姐,”
“传信给哥哥……”
“说小姐病了么?”
“说我……眼睛痛……”
“啊?小姐,这,这会吓着大爷吧?”
“去。”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啥也不说了,任乃们鞭挞。。。~~o(gt;_lt;)o~~
谢谢亲耐的,雷雷收到!╭(╯3╰)╮
等忙过这一阵,一定不再抽风更了。。。
另:这章可能还会再润,再修,不过只会多不会少,亲们放心购买。
☆、第三十七章意料之外
静香的病与不语生生扯痛了承泽的心,本想借着安排就诊一事能守在她身边好好疼惜,却不想被那殷红的药纱激得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一心竟要寻来个神医天降即刻手到病除。可待出门乱撞了一通,才想起来那跌打的大夫平日都是为使劳力的男人们揉捏,便是寻了来,又如何舍得让他“诊治”?勒了马略静静,才又恨自己不知把持,一见她的泪整个心意都乱,竟是忘了自己习武多年,脉理虽粗,可这伤筋错骨最是拿手,怎么倒跑出来寻旁人?便是真有繁难,到底也该心里先有个数才是,更况,那伤当紧,那人更当紧,她怎么哭得那么伤心?自己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她可是更哭了?这么想着,心又急,赶紧掉转马头就往回去。
可承泽万万没有料到只是他出门这一会儿的功夫,姨娘竟然回来了,一时三刻的,已是给老太太请过安直奔了馨竹园,这大奶奶病痛之事,再不是他这个小叔子能插得上手的。心里虽急得火烧火燎,可面上也绝不敢造次,只得悻悻回了芳洲苑干耗着等信儿。
蓝月儿看静香不热不咳却已是病得没了颜色,又听说吃了几副药下去也毫不见起色,也是怕,赶紧寻了府里的大夫来细问根由。其实这老大夫先前把脉便知大奶奶虚瘫至此并非疾患,乃是心病,常年驻在易家,随着经风历雨,又眼看着由兴到落,深知这宅门中的微妙,尤其对这新寡少妇,不论所为何来断不可轻易出口,遂只是开了些女人家养身子的汤药聊以应付。今次又被问,只得捻了胡须,虚晃几句药理,最后落在暑燥上,添了几味开胃清凉的药。
大夫的诊断传到芳洲苑,承泽心里骂,果然老糊涂了,暑燥?这才几月的天气?且又是那样一个好静之人,怎的会着了暑燥?想她已经几日不吃东西,体虚气浮,再要被灌些个去热的虎狼之药,身子如何受得?此刻福能儿又不在身边,这便连个悄悄传话的人都没有!
一时急得在房中来回踱步,左右不得法,恨道这咫尺天涯真要熬碎人的心,还不如在那冻死人的合宜园!一激灵,猛地顿住,是啊!实在不行,他就重走合宜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