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东西累她操心了。
另一边,作为主人的程捕头也是热情得很,山南海北的和大宝胡侃,却一点儿也没了官府捕头的威严。长生就一直闷声不吭的坐在一边儿,盯着人家的眼神总是带着防备,还时不时紧张的往里面张望,就好像他一不小心媳妇儿就会被偷走了似的。
三人在孙雪梅家待了半日,午饭后又坐了一会儿便与孙雪梅夫妇道别回家,姐弟俩在路上商量好了如何把她爹骗过去,待回到家已近了傍晚。
只说三人进了院,屋里并没人出来,待大宝喊了两声,方见二丫掀了帘子迎出来,脸上却是一副愁苦心焦之色,只道:“你们可回来了,二姐出事儿了。”
大宝立时急道:“可是那王福根又皮痒犯浑了不是?!”
“不是王福根……是二姐……”胖丫儿欲言又止,回头看了看屋里,拉着大宝往外走了两步,小声道,“二姐跟人跑了……”
“啊?”荷花和大宝同时一惊,都跟没听明白似的愣在了那儿。
胖丫儿道:“今儿你们才走没多会儿,王家庄就来了人,吵吵嚷嚷的七八个,气势汹汹的别提多吓人了。王福根和他大哥带的头,说是二姐昨儿半夜里跟人跑了,问咱家要人来了。”
大宝仍是惊着,直愣愣的道:“什么跑了,跟谁跑了?”
胖丫儿脸上一红,道:“跑了还能跟谁跑,说是跟外头的男人跑的……”
大宝一愣,忽地瞪了眼,冲胖丫儿喊道:“不可能!我二姐不是那种人!”
胖丫儿吓得缩了缩,低着头扁着嘴,委屈的嘟囔:“又不是我说的……”
荷花心都揪了起来,只撂下他们不理,自己掀了帘子进屋。
荷花爹坐在外屋的椅子上,眉头拧得跟个疙瘩似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气不顺的叹了一声没言语。荷花又进了里屋,但见她娘歪在炕上抱着小宝抹泪儿,似是随时都要晕过去似的。
长生也跟着荷花进了里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从荷花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不好的讯息,迷茫的神情中带了些紧张不安,他往旁边蹭了蹭,寻了个靠近荷花的角落里站着,不错眼珠儿的盯着她。
荷花也没心思理长生,只被这突如起来的状况弄得满头雾水,心里又惊又急。她爹在气头上,她不敢跟与他说话拱火儿,想要问她娘,她娘却又只管拉着她哭,又是担心又是生气,事情也是说不明白。好在胖丫儿跟着大宝进了屋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今日上午荷花三人没走多久,王福根便带了七八个人来她家要人,言之凿凿的说杏花和野男人私奔跑了。说是今儿一大早就不见了杏花的人,寻了好久也没有,后有个同村的乡邻,说昨儿夜里和儿子去邻村亲戚家喝酒,回来晚了,半夜里醉眼蒙蒙的倒似是见了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一个是走村的货郎,另一个没看清楚,只隐约看着身形娇小,还拎了个包袱似的东西。第二日酒醒了又见王福根满村的找媳妇儿才猛然惊醒,回忆着昨日见的那人却和杏花的身形无二。王福根听完傻了眼,这便叫了几个亲族一块儿追来娘家。
几个人在荷花家闹腾了半日,非要讨个说法。荷花爹原不是个好惹的,可人家是占着理来的,自己又没个准备,只窝着火让人家在家中各屋寻了个遍。王福根没寻着人,又说杏花大姐的婆家就在同村,保不齐藏那儿去了,吵嚷着带人去荷花家找。荷花爹被几个年轻后生落了脸本就恼火,听说又要去亲戚家闹,一下子激出火来,抄了锄头要跟他们拼命,几个人这才没去荷花家闹事,可也放下了狠话,这事儿没个完。
王福根等人走了之后,荷花爹就一直在外屋坐着,荷花娘上去说话,他就发火骂人,荷花娘本来就心惊愁苦着呢,被这么一骂委屈又涌了上来,抱着小宝寻死觅活的哭了好半天,胖丫也吓住了,又不敢去劝荷花爹,只在婆婆身边劝解,中午好歹弄了点儿饭,可谁也吃不下,只一直撂在桌子上放到这会儿。
荷花和大宝听了原委,也全都傻了,一大家子人都跟乌云盖顶似地愁了脸,全不言语了,直到天色全黑,也没人开口说个主意出来。荷花娘哑着嗓子让荷花和长生先回家去。荷花不放心,可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劝了她娘一会儿,与长生回家了。
一路上,荷花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她想着上个月去杏花家时她和自己说的什么不想活的话,越想越怕,只怕杏花不是私奔,而是去哪个无人的地方寻了短见。只她这心思也不敢与家里人说,她娘已经哭得剩了半条命,再要听了这话,剩下那半条也得没了。她只盼着王家庄那人看的真,杏花当真是与人私奔了,好歹没丢了命。
可再一想,这私奔却也是条死路。头几年附近村子有个女子与人私奔,没多少日子就被抓了回来,那奸夫被打了个半残,实在受不住了便扔了女人自己跑了,可怜了那女人被婆家一顿毒打,娘家人连问都不敢问,人家说了已是留了情面的,再早几年官府不管的时候这都该沉河塘。后来,那家男人又娶了一房,却也不休这女人,只把她留在家里当牛做马的使唤,二十多的一个女子活生生的苦出了一头的白发,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没活几年便死了。
荷花那会儿才十五六,当个故事来听,却没想如今自己亲妹子竟走了私奔这条路。她心里七上八下,又盼着杏花别被寻着,可若真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