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爷,您这边……”
一记凌厉的眼神射了过来,疾风顿了顿,还是领命转身疾步而出,很快就消失在天边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听见响动,福叔也赶了过来,这个时候绿乔早已经离去,只有地面上点点血渍那么刺目。
走进东边的厢房,看见大门并没有关好撄。
那个高大颀长的男子,连自己病入膏肓都没有哼过一声,此刻,却是红了眼眶。
福叔觉得喉咙一紧,顿了顿,还是说道:“王爷,还是先请个老大夫来把把脉吧。偿”
“嗯,你去,在镇子上请个口碑很好、经验丰富的老大夫来……多请几个,都来看看。”
福叔点点头答应下来。
看了看有点颓败的男子,福叔又劝慰道:“王爷,也不要太难过了,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了,我们王府不是还筹办着大喜事呢,冲冲喜……”
一句话瞬间点亮了夏侯然的眸子。
“对对对,冲喜,福叔你派一个年轻的腿力好的小工去请大夫,你指挥着赶紧将全府邸的灯笼和红绸子装扮起来,明日就大婚。”
不一会儿,大夫就被请来了。
因为病情实在是太重,也不好再讲究什么避讳,就没有设置什么床幔遮掩了。
当面把脉之后,大多数大夫都是摇头,一句话都不肯说。
进入王府的时候,他们都看见了喜气洋洋的装饰,内心都是一惊。
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向王爷贺喜呢,居然发现正主已经剩下最后一丝光景了。
“说话!本王请你们来诊治的,不是请你们来叹气的!”
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推诿道:“王爷息怒,在下学艺不精,还是……恳请王爷请御医再给看看吧。”
夏侯然勃然大怒,吼起来:“滚,都滚出去。”
大夫们自然不敢久留,背起医药箱飞快地往外跑。
最后一个进来的大夫是一个年轻的后生,看见床榻上面无血色的人,眉头就紧紧蹙起了。
夏侯然讥诮地问道:“怎么?这个病不好看还是不肯看?”
年轻的大夫正气凛然地回答:“救死扶伤是我们医者的天职,在下望闻问切的第一步都没有开始,王爷如此问话,是信不过在下的医术,还是在下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需要注意?”
狐疑地看了看,夏侯然还是理智地退让了一步。
这个大夫的态度与之前的人截然不同,而且,看过水玲珑的起色之后,还如此镇定自若,想必,已经成竹在胸了。
年轻的大夫作揖,对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说:“夫人,多有得罪了,在下是城东医馆的张大夫,现在在下立即为夫人诊治。”
说罢,张大夫又转过身,朝着夏侯然作揖。
“不必拘礼,看病救人要紧。”
探脉、又查探了舌苔等,张大夫轻声问道:“请问这几日,夫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状态,或者,食用过什么特别的食物或者茶水之类?”
“是吃食引起的吗?”
“还不是很确定,但是,呕血、昏迷、双眼发乌,浑身僵硬,很像中毒的症状。”
夏侯然点了点头,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几日在调理身子,本王已经让管家去取药渣了,吃食也很平常,而且,她吃的食物,全府邸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人中毒或者出现呕血的状况。”
药渣很快被取来了。
张大夫翻看了,又闻了闻,然后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
整个过程之中,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
“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这些药,都是对夫人的身子有滋补调养功效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
夏侯然的心也被提了起来。
“不过什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顿了顿,张大夫似乎有所顾忌。
过了好一会儿,张大夫弓着身子,微微垂下眸子,说道:“其实,这也是在下的初步怀疑。夫人的症状非常奇怪,如果按照吃这些补药来看,应该已经好得七八成了,起码可以下床走动几步。但是,今日一见,居然还出现了呕血那么严重的情况。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夏侯然想起不久之前,水玲珑还蒙着面纱走出去戏弄绿乔的事情来。
确实如张大夫所说,她已经可以独自走出去好几步了。
“不错,她确实好多了,但是,出去晒晒太阳,突然就这样了。”
“在下认真查看过,夫人并没有明显的外伤,而且,晒晒太阳也不可能让人的状况急转直下。”
“继续说下去!”
张大夫受到了鼓励,又说道:“既然不可能受到外力的撞击或者其他影响,应该从别的方面来看。在下也观察过房间,光线充足,温度适宜,也没有燃着熏香,就可以排除这些外部因素。那么,就只能归根结底,病从口入,从吃食入手。一种食物或者药物吃起来或许并没有什么,但是,如果将性能完全相反的两种食物或者药物同时食用,就有可能会相互抵消其疗效。例如温、热性的狗、羊肉就不能与寒、凉性的绿豆、西瓜同食。而且,不同体质的人吃不同食性的食物也会有不同的反应,例如体质偏热者若进食生姜、胡椒、酒等温热性食物,则无异于火上浇油。夫人是病人,食物和药物更有不同的讲究。当然了,这只是在下的猜测,还需要进行验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