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切长谷部抱着七海花散里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七海花散里则一直调动着神力来修补身上的创伤。长曾弥虎彻最后一击当真是毫不留情幸亏七海花散里本人躲得快, 不然的话真的就碎刀了。
但是听长曾弥虎彻的话, 杀了她似乎是对她好?
而且莺丸所说的“你可以被任何付丧神占有的规则”,她也投之以一定的关注。那究竟是什么意思?所谓的占有又是怎么回事?
压切长谷部把她放在了床上, 他看向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复杂。将所有忠诚托付于主上、主上即一切的人生态度当然无可厚非,因为他就是如此, 甚至说是一种省去思考的不错的生存方式。
但七海花散里的处境其实容不得她不做思考。
倘若、倘若审神者真的冷酷到让七海花散里成为他们的解药,那么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七海花散里不会感到多少是痛苦的, 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痛苦。因为压切长谷部本就会遵循一切主命。
假设审神者直接挺身护着七海花散里,暗堕者刀解,如此的话这本丸自然也会太平的, 因为没有刀剑会选择反抗, 大家都会自愿跳进刀解池。
但审神者偏偏选择了最为折中的一种方法,大部分时候其实很多事都无法折中的, 最糟糕的不是极端,最糟糕的其实是所谓的中间部分。
其实大部分糟糕的圣母女主角都是这样。
“我爱着他,也爱着你们,所以我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受伤。”
“我真的很爱你们啊, 我愿意为你们付出很多很多。”
而潜台词是什么?
——爱我吧, 为我付出一切吧。
——为了我, 请相互残杀吧。
这样才能体现出[我]的魅力,不是吗?
这个时候[我]该干什么呢?
该哭泣,该用悲伤的声音说,请不要这样,我只想让大家都幸福。
接着用她的泪水,把所有人都推向深渊。
言峰绮礼当然不会像那些女主角们柔柔弱弱的哭泣了,他只是在会议上叹着气说,“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刀剑,是我的属下,也是我的伙伴,我以成为你们的审神者为荣。发生了这种事,也是我的不称职吧……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代替你们承受这份痛苦。”
就这样,刺圌激着付丧神们,统统都走向癫狂。
而压切长谷部现在则足够冷静,自以为被审神者全面信任的他,所做的只是在遵循审神者的每个指令而已。所以在将怀中的女子放在床上后,他直接说道,“我先去找主上。”
“莺丸说鹤丸死了!”七海花散里则直接说道。
“……什么?”压切长谷部看向她。
“他说……”七海花散里想要再说一遍。
“鹤丸没有出征,他今天应该是在和你耕田吧。”压切长谷部说道。
说到这儿七海花散里稍微有些心虚毕竟他们当时偷懒了……而后七海花散里压下这份感觉,说道,“我们后来去睡觉了,我醒来后他就不见了……”说到这里后她声音沉了沉,她想起自己脸上的血,说道,“而且,我还发现了他的血。”
在本丸居然会遇到危险吗?这个念头出现了一瞬她就想起了骨喰藤四郎,还有……髭切。她的眼眸不禁暗了下来。
压切长谷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先去找主上,你待在这里。”
七海花散里没有回答。
“等我回来。”压切长谷部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向外面走去,他推开门后,又回头说道,“别担心了,一切有主上。”他说这话时语气挺柔和的,紫色的眼眸也有着名为温暖之物。
……是的,主上可以解决一起问题的。
听到压切长谷部这样说后,七海花散里的心一下子便安定了下来。
随后,压切长谷部掩上门,离开了。
对于所发生的一切压切长谷部并不能置身事外,也不愿成为凶手之一,他并非无动于衷。只可惜主上二字几乎遮挡了他视线的全部,而他一厢情愿认为她也是如此,因为她亦有着压切长谷部之名。
是压切长谷部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所以一句“别担心了,一切有主上”,已经是压切长谷部极尽可能温柔的产物了。
毕竟他的温柔从来都只留给主上的。
只可惜主上不搞基。
……等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久后外面下雨了。
夜雨来临之前屋内漂浮的空气似乎一轮轮被压低了,连呼吸也不由地跟着变得有些沉重。雨撞击在玻璃上,雨珠碎裂,发出粉身碎骨的声音,而诗人常称这雨声多么曼妙动人。
隔着夜雨,外面寂静无声。
桌子上放置着素色的须惠器,插着几株紫色的鸢尾和纯白的百合花。
七海花散里躺在床上,却突然有些不安了。
鹤丸究竟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