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就在察瓦绒也想了一套办法,结果跟附国的各位管事儿的一说却引来了一片哀号。
她知道用以前那种君权体制来解决联盟问题只能是引起联盟内部火拼,别的办法她也没想出来,从宾灵那里听说了飞凤国的情况,她觉得这个执政官制倒很新奇,就想在察瓦绒试一试,没想到可捅了马蜂窝了。
附国不亏是附国,以前依附于东女,后来屈服于吐蕃,现在又依附于东女,几经反复附国人习惯听从别人号令了,用高汉的话说就是被管傻了,没了精神支柱。
也不能说没有精神支柱,附国人也有信仰,信巫神,而且相当虔诚。但是神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谁也说不上哪个神哪天心情好了才下来溜达一圈管管凡人们的闲事。
被吐蕃征服后,巫者被杀干净了,也就断了信仰。无神日久,依命劳作、令来征战,却不知为谁,所以附国人急切盼望有一个主心骨。
好不容易盼来了宾就女王,可女王却说让他们自己管理自己。附国人不知道执政官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人人怎么就平等了,那神选定的女王干什么去?惶恐不安的附国人只知道女王不想管他们了,就象一群流浪儿谁也不想要他们了。
当虔诚的信仰和落后的思想纠结在一起与理智、现实发生冲突,屈服的往往是后者。被一大群痛哭流涕的老头老太太们堵在屋里,甚至还要代表民意进行死谏,一向强势的宾就女王也不得不低头,暂时搁置了试行改革的想法。
联盟的现状是让人头疼的,但高汉现在更气大唐。此时的唐玄宗不在长安,而是在洛阳,在为他心爱的武惠妃所生的女儿和儿子筹办婚礼,而未来的驸马和王子妃都是来自弘农杨氏。咸宜公主的丈夫叫杨洄,寿王李瑁的王妃可有名了,就是姿色冠代的杨玉环。
高汉很不理解唐玄宗到底什么毛病,专跟自己的冤家对头搞联姻。大唐取前隋杨氏天下,娶杨氏女,武周还唐于李后娶武氏女。李隆基这一代更邪性——两者兼收,做到了以往李氏皇帝都没做到的事。是遗传?还是心大狂的没边了抑或贱的就好这一口?
皇帝到东都忙活自家喜事去了,把朝政都扔给了留守的大臣们。尽管朝中反对声音不小,但主政者中书令张九龄、侍中裴耀卿两位宰相是赞成收纳联盟的,可是玄宗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就是不肯点头。
皇帝不说话这事就不好办,加上两位宰相对雪域情况也了解的不多,所以这事就这么晾了起来。虽然雪域各部都不是善碴儿,管理上确实有难度,但只要是大唐出头接纳联盟,雪域各部的难题就可以得到极大的缓解,两方进行详细的商议那就是双赢的局面。
“到手的不知珍惜,非得失去了才拼死觅活地往回抢?”高汉想起吐谷浑的遭遇以及失去雪域屏障后对河西、关中、西域的巨大影响,心里不禁愤恨不已,“家国王朝,家国难分,公私两不全,真他娘的可恨!”
想要解决这些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高汉首先得需要知道宾就女王的态度。
“你先帮我把附国的事处理好吧,其他的再说。”宾就知道高汉的来意后最先要求的就是这件事,整天听人哭哭涕涕的日子她实是受够了。
“附国人为什么这么信服女王陛下?”
“因为我是大巫,现在雪域仅存的大巫。”
高汉眼前一亮,“那女王陛下准备让附国人继续留在这里,还是随你去东女?”
宾就沉吟了一下说道:“留在此地可以作为东女的前哨,届时南有附国,中有紫山,西有联盟诸军,北有大唐、吐谷浑,东是大唐剑南西川,我联盟各部百姓位于其中是最佳选择。要是迁附国于东女就没有这些优势了,反而会因为地望所限加重联盟民生的压力。”
“那陛下准备怎么用附国人?以他们现在这样的状况恐怕很难委以重任呐。”
“这也正是让我忧心的地方,东女军政上没有象样的人才,我也不能一直留在此地。交给党项、孙波他们我又不放心。皮阁罗倒是愿意来管,我怕他把我这二十万人都弄到蒙舍诏去,那是个权力熏心的人,我已经对他失望了。”宾就一脸无奈地说道。
“我有一策,只怕女王以为我别有用心,其实也确是用心良苦,不知陛下愿听否?”
“不要哆嗦,有话快说吧。”
事关重大,高汉没敢直接开炮,“陛下对飞凤国怎么看?”
宾就一愣,有点不太习惯这种跳跃性的言谈,随即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让飞凤来管?”
“不是管,而是合并附国,否则飞凤不会全力经营。”
“这个……”宾就被高汉这个大胆的想法给吓到了,飞凤才五万人竟敢轻言合并附国?
“附国不安早晚还会被吐蕃抢去,东女仍旧一无所获。再说,飞凤、附国相并名义上还是在联盟的管辖下。我会说服飞凤让其与东女鉴定盟约世代友好,只要东女不弃飞凤不离,实际上有这么多附国人在也离不了。”
宾就知道高汉说的没错,可附国毕竟有二十万人,这相当于东女身上割肉啊,谁能舍得?
高汉知道她难舍,紧跟着说道:“您也知道,这附国人饱受苦难,多劳少思,头脑相当不开化,要是由东女来管得您得费多少精力?如果您实在难舍,那就让飞凤成为东女的一个羁縻州好了。”
“羁縻州?”
“对,可妨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