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校?”赵霞叫着她,“是不是很疼?是不是很疼?”
然而,林校缓缓地站起来,好像并不疼一样,双手胡乱地抹去眼泪,哭什么呢,有什么可哭的,这样的家,她又不是第一次才晓得,“我不疼,不疼……”
赵霞不放心,双手揉着她的背,手才揉上去就感觉手下的背部一个轻轻的颤抖,连忙强硬地拉她进屋,试图拉开她的衣服看看她的后背,却让林校固执地拉住衣服不让她看。
“真不疼吗?”赵霞问她。
林校坐在床里,后背传来疼意,脸上还点湿,她还用双手抹。
越霞的话,她一句都不回。
“随便她!”林长富瞪着小女儿,眼里没有丝毫的温情,愠愠的眼神,一边喝着黄酒,一边用筷子指着她,“那一点会疼?惯会装!就算疼也让她疼,这点疼疼不死人!”
赵霞担心小女儿,被林长富这么一说,就冲林长富骂,“有老酒你就喝来,别喝了三两黄汤就乱出气,她才几岁,你就这么推她?还是你女儿吗?”
“哼,女儿!哼——”林长富从鼻子里哼出气,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有这样的女儿,我命都要短几年!”
“不是你女儿,还是谁人女儿?”赵霞怒了,跟他对起嘴来,“有饭你就吃来,有酒你就喝来,毛跟个有毛病似的在家里摆威风,你不要女儿,我是要的,我是指望两女儿养老的,你有子侄去靠子侄去—”
“啪——”林长富被说得性起,把筷子一扔桌上,起身就走,走到门前,还恨恨地回头瞪着林校,见林校冷冷地看着他,他还再丢下一句话,“我到要看看你们娘仨咋过过,咋过得好!我等着看!”
林校看着他的背影,走起路来一高一低,气极了,这高低更明显,待得不见影了后,她才从床沿起来,弯身将掉落在地的筷子捡起来,放在灶台边的塑料盆子里,还放了点水,再放了点洗洁精,眼见着赵霞气青了脸,她也不劝,若无其事地将灶台的煤气给关了,拿开锅盖,往锅里放了点味道跟葱叶再搅拌了下,很快地给赵霞还有自己各盛了一碗放在桌上。
赵霞拉了凳子坐在桌前,才低头吃了一口,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林校,眼神有些纠结,“你要惹他做什么?自己要晓得疼!”
林校本来一直压抑着自己,一听赵霞这么说,心里的火就起来了,可对着赵霞,她真是没办法发火,有些事,不是发火就能解决的,她好歹是将嘴里的年糕咽了下去,深呼吸一下才有办法叫自己的情绪平稳些,“我惹他了?我哪里有惹他?”
“他再怎么样总归是你爸,你这小小年纪就记仇,从初三开始就没叫过他,”赵霞说得挺慢,瞧着与她自己极为相像的脸,“人哪里能这记仇?他待你还是好的,就是嘴巴凶点,平时间就好好讲话,用得着他把你推到大缸那边去吃苦头?”
这样的劝话,连同上辈子算一块儿,林校也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上辈子的她过得极为狼狈,一事无成,还要供养林长富这样的爸爸,但凡他有一点慈父的心为她着想过半点都行,偏半点都没有,而她一直背着这个包袱。
“是,是我的错,他把我推得撞死都是我错。”林校忍不住回了一句,胸口起伏得厉害,像是要呼吸不过来。
偏赵霞根本没注意到这点,只顾得听她的话了,“讲什么话,小孩子把死死都土豆嘴巴上,人要是倒楣的!等会饭吃了,我给你后背看看,是不是要贴个伤膏的。”
林校已经无力了,跟赵霞永远都讲不到一起去,她到是有慈母心,可她的慈母心表现在不离婚,还说生怕离了婚,她们两姐妹会让人家说头,说是没爸的孩子,林校对这个理由完全是出离的愤怒,有这样的父母,她甚至都害怕婚姻。
她没再试图跟赵霞再说些什么,更不想同赵霞讲道理,沉默地吃着年糕,一吃完,她就不顾赵霞的叫喊,直接回了学校。
学校里静悄悄的,主要是她到的太早了,压根儿就没几个人,有的也只是住校的那几号同学,好像是隔壁乡镇过来念书的,每天来回不方便才选择住校,他们都交的是择校费,一学期大约需要六百块,林校念初中时也需要择校费,那会儿择校费一学期得三百块,她妈赵霞带着她找上村支书到乡政府出了张困难证明,学校才给免了择校费,因为按户口,她得在乡上上初中,
“林校,你这么早就过来了?”陈挺惊讶地看着她,原本趴在桌上睡觉,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过来复习了?”
林校一动就觉得后背疼,不过没当一回事,就是撞了下,并没有多严重,她只是心里难受,看到陈挺还有点想起来,当年她读高中时到后来辍学一直跟陈挺有信件来往,到后来陈挺在信里问她是不是喜欢他——因为这个问题后来再也没有联系过。
陈挺的头发有点卷,特别的浓密,好像满头就光看到他的头发,身高在男生算是比较高,长得到一般,没有特别出彩。
林校扫他一眼,淡淡地应了声,“嗯。”
她这一应声不要紧,到是陈挺还坐直了身体,同她开起玩笑来,“怎么这么用功,下午考历史与社会,现在开始背吗?”
“与你无关。”林校冷冷地回了一句,实在没心情同人开玩笑,拿出书来就开始看书,书里面的内容,她一翻是记住,可这些记住有保质期,并不是永远的记住,而是过了段时间并不能倒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