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个宅子的珍贵之处?
顾婉漫不经心地腹诽了几句,想起那时她心中虽不舒服,却还觉得扫了荣淮安的面子,心有不安,特意把另外一个陪嫁的园子送与云姨娘,就忍不住唾弃自己!
幸亏陈文柔不知道爱徒做了这等傻事,要不然,非得气死不可。
如今顾婉一天只上半天的课,偶尔碰到陈文柔有事,还时不时地要放几天假,课程安排,就变得紧凑许多,只清闲了片刻,连一小碟点心都没吃完,就又让陈郡主抓去书房上课。
天将将擦黑,王大才驾着车来接顾婉回家。
顾婉的车,是柳木头手工新打造的,车行里不对外销售的精品,可以说,几乎代表了当前最高科技水平,就是走在泥泞的道路上,也不会显得很颠簸,隔音效果也极好。
就是有一点儿,关着窗户的话,顾婉便听不到车外的市井俚语,感受不到越来越热闹的气氛,到是让顾婉觉得少了几分趣味。
顾婉歪在车里的靠椅上,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打开窗户欣赏一下沿途的风光,就听见铜质的传音孔里传来王大的声音——“小娘子,郭大爷来了。”
顾婉笑眯眯地打开竹窗,探出头去,果然见到郭玉柱郭老爷子骑着一头通体黝黑的小毛驴,不紧不慢地在道上走。
“郭爷爷,您这是干什么去?”
郭玉柱一扭头,见是顾婉,摆摆手,示意王大不要停车,这才道:“去给你毛叔送点儿水果,上次你不是给了我一盘香蕉,他吃过就惦记着了,那么大个人,嘴还是那么馋,真是!”
随口打趣几句,郭玉柱才挥挥手,道:“丫头,赶紧把纱窗放下来,风太大。”
秋日里涯州风大,兴元这儿又有一个矿场,到处尘土飞扬的。
顾婉从善如流地把纱窗落下,趴在窗口,隔着粉色的纱窗,和郭玉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看着顾婉年轻稚嫩的面孔,郭玉柱一脸的感慨:“真没想到,咱们郭家屯的日子能过得这般好,婉娘啊,郭爷爷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恐怕郭家屯的老老小小,都过不下去了。”
上个月有消息传来,整个上琅遭到蛮族劫掠,房屋农田被毁去大半,幸亏留下的村民不多,也警惕,出事儿的时候都藏进了山里的避难所,没来得及躲藏的,也躲进了隐秘的地窖,再有他们村和肖超逸肖将军的关系还好,当地军队救援及时,没让蛮族的马匪呆太久,人员伤亡到是不大,只是,家业大半都给毁了。
郭玉柱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简直不能想象。要是郭家屯的人都留在上琅,或者他们和肖超逸交恶,会发生什么样的惨剧。
顾婉笑了笑,安慰道:“郭爷爷别这么说。乡里乡亲的。本就该互相照应……这些年达瓦族越来越嚣张,我看,上琅那边儿迟早有大战,咱们村里的人,能走的还是都走吧。否则万一出点儿差错。那可不得了。”
郭玉柱也是犯愁:“别说迟早,就去年,上琅多少次差点儿就变成战场,我老头子一接到老家的来信。就心惊肉跳啊,吓得头发都白了大半。”
留在上琅的人,都是郭家屯的老人,要不然也不会故土难离。说什么也不肯走,和郭家屯的村民都是沾亲带故的,哪怕他们离开了故乡,也不可能不担心。
顾婉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哪里来的事事如意?
“郭爷爷,要不然您在去封信,劝劝大家伙都出来算了,咱们都在涯州,他们来了也不怕没有照应。说实话,我现在挺缺人手,前阵子徐茂还说要我开一个土肥的作坊,增加点儿肥料产量,我也想,就是人手不够,又不敢随便雇佣外人,怕秘方外泄,可产量一直上不去,连村里的地,都得节省着用。”
徐茂并不是郭家屯的人,是逃难来涯州的,从小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是自己登门卖身给顾家。顾婉看重他脑筋灵活,又不奸猾,还识文断字,就收了他,考察了有大半年,觉得这人性子稳重,脑袋好使,就让他做了管事,专门管外面的生意。
郭玉柱一听,脸色严肃起来:“婉娘,你那肥料方子的事儿,可轻易别泄露出去。这些年你造的那水车,有那些农具,你说都是书上看来的,你又是和沐家合作生产,沐家家大业大,你将来又要嫁过去,爷爷我不担心,但这肥料关系重大,不是闹着玩的,我看,咱现在还是就制了自己用,你若真要和沐家合作,大规模制造,也别露了自己的名号。”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种话,爷爷虽然没读过书,却也是听说过的,这肥料和你其它的生意不同,雪糖虽然利润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