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继续说:“纵然你有本人带她逃出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又能逃到哪?”
“退一步讲,就算这些问题都能解决,可你又有没有想过他们是否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随你远走他乡?”
蓝漪神情郁郁,皱眉不语。
花小术心中百味杂陈:“固然在你看来这些你都不在乎也无顾虑,可是我不能,我没你那么洒脱,我担心我的家人,也担心你的家人,还有你。”
“你要与我成亲,今后就不能够再任性妄为,不能够狂妄不羁肆无忌惮,因为我会担心。”花小术深吸一口气,认认真真说:“你得知道成了亲,你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你是有妻室的人。”
蓝漪埋头沉默,然后脸轰地一下红得熟了:“你说的对,我可是个有妻室的人了。”
“……”
静静旁观的花爹对闺女哄人的技巧简直叹为观止,他轻咳一声:“当然,这都只是暂时的,待我们收拾了霍家,没了祸患少了顾虑,你们爱怎么大张旗鼓都成。”
说着,花爹笑眯眯地按住蓝漪的肩:“再怎么说嫁娶还得有个过程,你家三书六礼都没有就想明天把我女儿娶回家,会不会想得太美了一点?”
蓝漪惊觉有理,虽然该准备的东西早就准备得七七八八,可明天成亲确实还是太仓促了,他要小术风光大嫁,可不能让她嫁得太委屈。
暂时浇灭蓝漪的成亲念头,花小术却还是不放心:“爹,虽说是蓝相主动找了你,可他确定你有用?”
被闺女这么嫌弃的花爹哭笑不得,他揉了揉闺女的脑袋,咧嘴道:“可别太小看你爹。”
*
这天夜里回了家,蓝磬途经书房时发现那儿亮着灯。
最近自己的书房被人霸占已成常事,蓝磬不是特别意外,心中还曾琢磨过是否应该找人再修一间书房来,否则家里办公不方便,隔三岔五就要在政事堂留夜。
如此寻思着回了寝居,蓝磬的官袍刚脱一半,门从外面被人一脚踹开。蓝磬的手抖了抖,紧接着就听外头一阵风的脚步声蹿进来:“哥?”
听见来人是谁,蓝磬淡定稳住手头的动作,不紧不慢地脱下官袍挂在檀木屏上,伸手套常服:“我在这。”
蓝漪把脑袋探进屏风内,蓝磬已经系好衣带,慢腾腾地抬头问:“什么事?”
“听说你回来了,我给你下了碗面。”
被拖出来的蓝磬视线一低,盯着桌上那碗热腾腾的清水面,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古怪以及不确定:“……你下的面?”
蓝漪把筷子和勺子塞进他手里,将人摁坐在椅子上:“没错。”
“……给我的?”
蓝漪坐在他对面点点头,支腮看他:“嗯,趁热吃。”
蓝磬瞅着热气腾腾的清水挂面和他弟,半晌终于机械地动起来,一筷夹面一勺舀汤细嚼慢咽。
“好吃吗?”
蓝磬有点意外:“鸡汤?”
蓝漪点点头,一脸诚恳:“我给小术熬了老火鸡汤,剩点渣渣不想浪费,就留给你下面汤了。”
“……”
好歹面是专程做给他吃的,蓝磬如此安慰道,继续埋首夹面条:“手艺不错,听说你在墨凉没少给人家姑娘洗手做羹汤。”
蓝漪意气风发道:“对!以前不知听谁说过,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个人的胃。”
蓝磬一顿:“你姐。”
蓝漪想了想:“对,是她。”
“没想到这么久以前的事你还记得。”蓝磬舒眉莞尔,盯着汤水中摇曳的细面条:“她要是也能吃上这碗面,保准高兴坏了。”
“皇宫里要吃什么没有,她哪稀罕。”蓝漪不以为忤。
蓝磬却道:“那怎么一样?你亲手做的,皇宫里再好的吃食都比不了。”
“那改天我找她问问。”蓝漪咯咯笑过,想到什么又重重地哼声:“正好问问她那天把小术找进宫存了什么阴谋……”
蓝磬边笑边摇头,蓝漪睨了他一眼:“我今天听花叔说了,你会解决乔家那门亲事的对不对?”
“嗯。”蓝磬淡淡应了声,继续夹面。
蓝漪凑过去郑重宣布:“我要娶小术,我一定会娶小术的。”
“现在不行。”蓝磬说:“不过待我把事情解决了,以后你想娶谁都你自己说了算。”
虽然前一句不中听,后一句蓝漪还是很受落的:“行,反正我需要点时间准备聘金彩礼,你也别让我等太久。”
“不会的。”蓝磬有些哭笑不得,笑过之后容色渐渐淡去:“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他慢条斯理地将面与汤都吃干抹净,这才搁下筷子:“好了,你这碗面我吃完了,不过我看不出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又要我吃完这一顿今后都别再吃面了?”
蓝磬不认为蓝漪下碗面汤是为有求于人,要知道他这弟弟素来有事直接说,不会做无事献殷勤的把戏。
“没,你随便吃。”蓝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