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都已经睡醒一觉了,肚子咕噜噜地叫着,原来是饿醒的。
诶?怎么还会感觉饿?自己不是应该已经死了么?
闻着不远处的某个地方,似乎有饭菜的香味飘过来,黑暗中,视觉起不到作用,嗅觉和听觉都会变得很灵敏。
她手脚被绑着,只能闻着那味道一路努力地爬过去。
到了,果然有好几个碗,有饭也有菜,她没分辨具体有几碗,到底有什么菜,饥饿让她顾不得什么形象,直接趴上去就吃了。
跟狗一样。
吃完,她才发现,是一碗饭,和三碗菜,本来还有一碗汤,可惜才喝了一口,就被她不小心打翻了。
《六十五》
吃饱了,而且是刚睡醒的,这会也就睡不着了。
躺在地上胡思乱想,想了很多,本来主要是在想他,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后来实在无聊,又开始想这两年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想了多久,她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以后再醒来,还是老样子,黑漆漆的一片。
脸上感觉有点黏,估计是之前吃饭的时候吧,吃得粘到脸上了。
忽然闻见似乎还有香味,她又爬过去,发现之前吃空了的碗里,又有了新的饭和菜,她又吃了起来。
吃完了,又接着想这两年的事,这两年的事想完了,又开始想,从小时候开始,所有记得的事情。
一件一件,她想得很详细,琢磨了很多,反正也没什么事做,每一件事情的轮廓都在她脑海里渐渐清晰了起来。
《六十六》
再次醒来,是两顿饭以后了,可能是灯光的缘故吧,也可能是瓶子碰桌子的声响吵醒了她。
她微微睁开眼,n天的漆黑,让她不太适应这灯光:“太亮了。”她喃喃地说。
她说起这第一句话的时候,她说她还没抛开大姐头的架势。
按照以前她的性格,应该会说“好亮啊”,然后关不关灯,就看人家的了,关了就关了,不关她也不会再说第二遍。
可是现在的她,一句“太亮了”,虽然没有命令什么,但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家关灯。
我暗叹,简简单单三个字,竟然还有那么多讲究,想必,那十年里,她确实是想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
《六十七》
桌上的侧影,当时正举着个酒瓶子仰脖喝着。
听了这话,放下酒瓶子侧过脸来看向了她——是他。
没错,就是他,她早就猜到了是他。
过了一会,他终于还是起身,走到一边的楼梯口,关了灯,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她知道他上楼了。
原来这里是他家的地下室,方方正正,空旷得很,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凳子,当然,桌子上有酒,地上还有几个碗。
这里她是来过的,他家的地下室也是有好几间,这是最大的一间,当时他说要在这弄个酒窖来着,不过一直都还没弄起来。
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忽然有些懊恼。
这几天的黑暗和无事可做,以及手脚被绑着动不了,每一件事都让她快要发疯。
她开始喊,喊他的名字,叫他下来,问他为什么,不干不净地骂着他。
她不知道地下室里隔音好不好,上面的人能不能听到底下她的喊叫声,但是不说话她又没事情做。
没过一会,楼梯上就有脚步声传来了,她也不叫了,屏住了呼吸静静等着他的到来。
《六十八》
“闭眼。”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没有带什么情绪,但是两个字里散发出的王霸之气,让人无力违抗,只能乖乖听命。
不过她不一样,她现在是颗小辣椒,一直是在跟他作对的,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
她听惯了他这种声音,好多次在他小弟们面前,他都会用这种看似平静实则强硬的腔调和她说话。
不过她从来都不吃他那一套,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她已经蜕变成了他最喜欢最想要的那种类型。
是的,她当时一直都是这样以为的——
只有这样的她,才是他最喜欢的;
只有这样的她,才能站在他的身边;
只有这样的她,才有资格做他的女人。
《六十九》
她倔强地睁着眼睛,望着那个楼梯口的方向。
脚步停顿了没几秒,可能是他觉得她已经闭上眼了吧,打开了灯。
她看到了他,手里拿着个台灯,原来……他是因为这地下室的灯太亮了,所以去拿台灯了么?
“叫你闭眼。”语气变得凌厉,说着,又立马关上了灯。
还没亮满一秒钟呢,就给关了,她气得牙痒痒,但是也只能乖乖闭上了眼,然后不情不愿地说了声:“闭好了。”
他又打开了灯,径直走向那张桌子边,插上电源,打开台灯,然后又过去把地下室的大灯给关了。
她缓缓睁开眼,光线确实柔和了不少,他还是坐在那里喝酒,一瓶接着一瓶,也没用杯子。
她以为他会说什么,但是他始终一言不发,也没来为她把绳子解开,甚至都没再看过她一眼。
而她,也不知道能开口说什么,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喝酒。
后来她仰脖子仰累了,就只能把头放到地上休息了,一边听着他酒瓶子不断地拿起、放下,以及酒灌进喉咙的咕噜声。
《七十》
她很想爬过去,爬到他身边,可是又觉得似乎太丢人了,再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