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江姗所言。眉心的褶皱渐渐加深,方才她的确摔裂了膝盖骨,短短时间内已经愈合,这说明……
白烨淡笑道,“可能我感觉错了,膝盖骨并没有裂开,我本打算缠着你让你服侍我照顾我,但如今算你幸运不用对我负责了。”
她以为江姗会很愉快地辩驳几句,但不料她却幽幽地说,“我倒希望你的膝盖骨真的裂了,走不动了。”
白烨怔忡,盯着她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姗不以为意地笑着拍了拍手起身,正对着白烨手背在后背,俯身看着她笑吟吟道,“这样看你还如何能爬得上我江家大宅的屋顶做偷窥狂!”
与此同时,江虞安静地坐在书房内,靠着红木椅子的背,双手手指交叉放在胸前位置,手肘搁置在扶手上。身边的油灯暗了又挑,挑了又暗,侍衣不得不再去换一盏来。江虞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渐渐地,她阖上眼睛。面前书桌上,放着已经凉透了的银耳羹。
回想着方才白烨和姗儿在一起的画面,江虞的脸色并不好看,她感觉到心里似乎被一样东西堵着,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恢复如常。
半晌,她变换了一下姿势,右手扶着下颚,左手放在膝上。她在思考如何才能将姗儿从孙策的魔掌下挽救出来。
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人的名字、几个人的脸。
江虞猛然睁开眼睛,书房门口渐渐地来了亮光,是侍衣回来了。
侍衣最怕看见这样的江虞,仿佛她是冰做的一般冰冷。深沉的目光透着一股寒意,仿佛扫到哪里,哪里便会被无情地冰冻。
“侍衣,你先回去就寝罢。”江虞一边提笔在面前的四封信上写写画画,一边头也不抬地对着侍衣说。
侍衣忍不住问,“大小姐还没就寝,奴婢怎敢去睡?”
“这是我的吩咐。”江虞停下笔,侧头睨着她。
侍衣余光瞥见江虞笔下的几个名字,前面两个分别是周瑜、孙权至于后面的部分被江虞宽大的衣袖挡住,看不分明。
她见江虞还盯着她,急忙点头退下道,“是。”
江虞深深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抿下唇,稍后松开。
侍衣啊侍衣,希望你不是我想的那样……
吴侯府,周瑜陪在孙策病榻前。外面有小厮匆匆进来,交给周瑜一张字条,周瑜展开字条一瞧,面色一变道,“她果然要找仲谋帮忙。”
孙策缠绵病榻,面色灰白跟死人一样,靠在床上有气无力道,“拿来。”
周瑜只能交给他。
孙策一看,冷笑道,“上面还有你周公瑾的名字。”
周瑜急忙道,“公瑾绝不会帮她。”
孙策道,“仲谋似乎一直对江姗情有独钟,我此番听了你的意见迎娶江姗,若是被仲谋知晓一定会横加阻拦,到时候闹得兄弟不合……”他边说着便瞥着周瑜。
“我已经吩咐人不准对仲谋透露半个字,为了以防万一,主公还是将仲谋派遣到远一些的地方。”周瑜接话道,“江虞是一只白面狐狸,狡猾得很。江姗是一只羚羊,虽然难以驯服但驯服之后便会忠心耿耿。江虞凡事面面俱到,看似完美,但世上绝无完美之人,这江姗便是她江虞暴露在外的一个死穴,只要我们抓住这个死穴,她江虞纵然再聪明,也只会是我们的俘虏。”
孙策哈哈大笑道,“吾得公瑾,果然如虎添翼。”
周瑜拱手示意。
退出门的时候,却死死捏着那字条不放。
江虞,你将我的名字写在求助名单之上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你真心要来找我相助,还是说你已经看破侍衣已经被我收买,故意写下这名单好让孙策猜忌我?
若是前者,我只能笑你太感情用事,以为用情能够打动我周公瑾;若是后者,我便笑不出来了,因为你这一招已然成功地让孙策怀疑我。
周公瑾出了吴侯府,勒马扭头看那牌匾,嘴里冷笑。
伯符,除了我和孙权之外你身边已无可用之人,此刻若你将孙权派遣出去,我何愁大事不成?
太阳很快便升了起来,金黄色的暖光透入江姗的闺房,照亮了她的脸。
江姗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竟趴在矮榻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条毡子,而榻上的人已然消失。
“吱呀——”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是侍衣,她端着水盆惊讶道,“二小姐,你怎么睡到了地上,快起来!”她急忙去扶江姗。
江姗揉着眼睛迷糊问,“姐姐呢?”江虞昨夜一直没来找她。
侍衣道,“一早就出门了。”
“去了哪里?”
“好像是去塔院烧香了。”
江虞的确去了吴郡城外的一间寺庙。此处香火鼎盛,即便是清晨寺庙外早已经排了不少香客。古木森森,踏上青石小道,呼吸这里的空气,江虞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她罩了一件灰色大氅,全身只露出脑袋和脚,一步步拾级而上。
她没有去大殿,而是绕上了小路,到了一处拱门拉动了门环。
几声过后,有个灰褂白袜的小和尚开了门,见到是个漂亮的女施主也不免微微怔住。
江虞微笑颔首道,“小师傅,我是来见那人的。”
小和尚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拒绝道,“女施主,那人并没有约见客人,女施主请回。”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只能如此回复。
江虞优雅有礼道,“劳烦通禀,说是江府江虞求见,此事事关重大,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