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有云:
兵者,国之大事,以有备攻无备,善之善者也。
自平阳城中率先开拔的三千黑炎骑军与后方风尘仆仆绕路而行奇袭三百余里的三万七千黑炎军遥相呼应,在三万七千根漆黑长矛如瓢泼大雨般落入齐军阵营后,一前一后两支骑军先后插入狼狈后撤的十万齐军!
从天空往下看,两处黑炎骑军仿佛一大一小两只锥子,一前一后先后插入中央处一块硕大地毯般的大齐步军,撞个满怀!
两只锥子在齐军中央处擦肩而过,冲出齐军步步后撤的阵型后于空地处缓慢掉头,再次以决然之势狠狠地钻进齐军部队。
硕大地毯,支离破碎!
大势已去的齐军被两支黑炎军搅了个天翻地覆,死伤惨重,粗略估计,仅马蹄下不幸被踩中的亡魂就有五百有余,被黑炎军标配的细窄斩马刀掠杀的更是不计其数!整座战场到处弥漫着痛苦地哀嚎声与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一时间平阳城外焦黄的土地瞬间变为人间炼狱,处处都在泼洒着鲜血!
这场一边倒的残忍屠杀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才慢慢落幕,已经后撤出黑炎军冲锋范围的齐军残军败将依旧是慌不择路的向东奔逃,其实这些逃出的齐军部将多是建州嫡系部队,在黑炎军两次冲阵之后建州的嫡系部队以丢掉大部分旁系部队为弃子的前提下保存了大部分的实力,也正因为黑炎军兵锋所指尽是一些训练不周的旁系部队,所以冲杀起来才恍如砍瓜切菜毫不费力,如若建州嫡系部队拼死相搏的话奇袭而来的黑炎军即便是胜也只是惨胜而已,做不到如今这般令人满意的战果。
齐军在步步后撤的同时不断地丢出旁系部队用来断后,并不是说旁系部队就悍不畏死,就有舍已为人的精神,实际上这些旁系部队在攻城掠池时基本上都是炮灰部队,打赢了还好说,能跟着大军lùn_gōng行赏,如若满盘皆输的话,这些人时刻都会成为稍微阻拦一下对方大军追击的活靶子,即使回去了,也只会成为高层权贵拿来撒气的大好头颅,倘若战死在断后的战场中的话,起码家中还能拿到一些微不足道的抚恤银两……
看着齐军远去,黑炎军中立即分出一部分军马来继续追击,这种追击败军与冲锋陷阵不同,冲锋陷阵讲究的是一鼓作气,而追击败军时并不需要骑军以命搏命,如果将对方逼到绝境上的话只会受到疯狂的反扑,哀兵必胜也有其实实在在的道理。黑炎军追击这股败走的齐军时按照往常的惯例,只需要在败军之后遥遥相随,若有胆战心惊、体力不支的军士落在后方,路过的时候毫不留情的用手中早已猩红的斩马刀取下头颅即可,不会追之过紧,只需要时时挂在齐军的屁股后面,给他们无形的压迫。
而留下来的大部分的黑炎军则在落日黄昏中打扫战场,井然有序,分工明确,不是征战多年的老字号军队绝对做不到如此训练有素。
一部分人负责在尸横遍野中找寻长矛,第一波投掷出去的长矛必须要仔细的捡拾,黑炎军中自建立开始就有一人一矛的传统,四万黑炎军,四万杆漆黑长矛,不多不少,这在黑炎军中早已成为铁打的定律,任何人都不能更该,或者说是任何人都没有想过要更改,所以每一名黑炎军将士在捡拾到漆黑长矛后都会掀起衣衫仔细的擦掉上面的血渍,然后放在身后临时用于搬运的战马身上,继续前行寻找下一根战矛。
一部分人负责打扫战场的尸体,发现受伤不起、气息紊乱的黑炎军战友后马上三两成群的抬起受伤之人火速送往城内,一边走一边大喊出声,给之鼓励,“兄弟,撑住,马上就进城了!”;遇到没有闭眼的已经死去的黑炎军将士,轻轻蹲下身,以手拂面,帮曾经的袍泽阖上双眼,默念一声“兄弟,好走……”,站起身,牵马走向下一人……若是碰见相熟的朝夕相处的兄弟倒在血泊中,也有八尺男儿同样会跪坐在地,泣不成声,撕心痛哭……
受伤或者是战死的黑炎军毕竟是少数,躺在战场上一动不动的亡魂多是齐军方面的人,留下来负责打扫战场的黑炎军更是干净利索,别管躺在地上的齐军是否死透气,二话不说,先在身上捅一刀,反正都是要挖坑进土的人,身上也不在乎多上这么两三刀,如果没死透的话再加上这一刀,也就死个大概齐了……
从平阳城城头向外看去,夕阳猩红,大地血红,断肢残臂,星云密布!
尽是铁衣裹枯骨!
这场在周齐争霸的历史中具有关键性一役的战斗,以大周首次主动出击、掠杀齐军部将一万有余而落下帷幕,甚至在《大周本纪》中史官评价此役是改变大周皇朝在两国对峙中处尽下风、具有先驱性意义的一次大规模的攻防战,是大周从防守战略逐渐转变成进攻方阵的第一块试金石,而由平阳关一战所引发的一系列的江湖庙堂的明争暗斗才刚刚开始。
齐国谍子机构天网与建州步军的离隙自平阳关一役后被无限放大,甚至出现了谍报机构与地方武将相互争权的事件,而身处齐国高位的建州一脉的文武高官开始对天网这个身份特殊的机构口诛笔伐,甚至有一名成名已久的凶悍老将直接将自家府兵公然开至天网大门口,公然叫嚣要废除暗无天日的谍子机构。……
因河阴镇那名江湖练气士所引发的大周、大齐两国的江湖巨变也在两国权贵高层紧锣密鼓的筹划当中。自此,中原江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