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志彬在医院守着,他们兄弟仨也就不凑那个热闹了,倒也不是全不管,决定每天抽空去个人看一趟,免得有啥情况。
第二天大年初二,冯海拉着牛车去接冯荞回门,中午杨边疆照例好酒好菜招待大舅哥,冯海才说了冯老三的事儿。
杨边疆听了沉默了一下,心里有些无语,然后看着冯荞说:“媳妇儿,这事我听你的。”
“听我的干啥呀?”冯荞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干啥。”
冯荞当然明白冯海告诉她这些的用意,让她心里有数,早做打算,不然等会儿回门去了二伯家,二伯那黏黏糊糊的性子,一准会好说歹说地央求冯荞去看她爸。
再怎么说,冯荞还是感激尊敬二伯的,她把二伯娘当亲妈,也早把自己当作二伯家的人了。
“媳妇儿,这事你怎么决定都好,你要是说念在他现在落得可怜,答应去看看他,那我陪你去。你要是说不想去,那他活该,前有因后有果,外人谁也无权说你什么。”
“我倒是能答应去看他,可他跟寇金萍一个病房,我怎么去?”冯荞说。
杨边疆想了想,他其实心里一直有个数,冯老三再恶心,他也是冯荞的爸,并且有大伯、二伯两家的关系摆在那儿,这么多年一直对冯荞也挺好,便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等冯老三老了病了需要人照顾,他和冯荞也不能真狠心不问死活。
那句老话怎么说的?以德报怨,不冲着他那个不招人待见的老丈人,就算是做给别人看吧。
可眼下,冯老三跟寇金萍搅和在一块儿,一间病房,孔志彬和冯小粉两口子也在,要让冯荞放下心结去看冯老三……农村里最不缺那些道德绑架的人,可冯荞的委屈谁能体会?
“大哥,冯荞,这么着你们看行吧?”杨边疆笑笑说,“冯荞别去了,她带着个孩子,孩子小,大过年的天又冷,我替她去。”
“你去?”冯海一琢磨,就笑着说,“这倒是个法子。”
“冯荞啊,我去。”杨边疆笑着说,“你也别担心,反正他就是骨折了,也不会怎么着的。我等会儿骑车去一趟,给他掏点儿钱,也算是我们主动去看过了,你不要出面,这样的话我们往后可进可退,就看他怎么安排他家里那些破事儿了。”
杨边疆那意思,他们先上前一步,让外人无话可说,至于探望之后……冯老三要是往后继续跟寇金萍搅和纠缠,那他们还是继续远着点儿。
☆☆☆☆☆☆☆☆
吃完午饭,小两口就兵分两路,冯荞抱着娃娃坐上冯海的牛车,按原计划回门去,杨边疆则随手拎了家里的两样点心,骑车杀去了镇卫生院。
他本打算给冯老三一些钱的,走到半路又改了主意,先经过住院处,想把冯老三这两天的医药费给他结清,结果才知道冯亮这小子已经交了一部分押金,冯老三的钱都在冯亮身上呢。
于是杨边疆便问清冯老三大概还得住几天院,医生说反正就是骨折,伤处有点肿胀,再打两针消炎针,就可以抬回家慢慢恢复了。
杨边疆于是把冯老三缺的医药费补齐,又给他交足了三天的押金,那时候乡镇卫生院倒也不贵,统共花了一百来块钱。
“不是两个一起来的吗?”收费处的人问,“另一个女的呢?她账面上可也没钱了。”
“另一个跟我没关系。你把那个男的给预交三天就行了。”杨边疆说。
然后杨边疆就拎着点心,问清了地方,径直去病房探望他那个老丈人。
到门口遇上了当天来应卯的冯亮,这小子看见他便会心一笑,朝屋里努努嘴,小声说:“都在里头呢。”
“嗯,进去。”杨边疆笑笑,他可不管谁在里头,他反正就是来探望老丈人的。冯亮陪着杨边疆,哥俩一前一后就进了病房。
“三叔,边疆来看你呢。”冯亮招呼了一声。
“边疆?”冯老三一听,激动得跟什么似的,本来半靠在床头,赶忙坐直身体,两眼盯着进来的杨边疆,一脸激动紧张,然后又伸头往他身后张望。
“叔,大过年的,我刚听说你摔伤了。”杨边疆不冷不热地笑笑,放下手里的点心,问道,“现在好点儿了吧?”
“好,好点了。边,边疆啊,冯荞呢?”
“哦,她带着孩子呢,孩子小,天又这么冷,我就没让她来。我先来看看你。”
冯老三顿时像撒了气的气球,有些蔫。
杨边疆只当没看见他那个垮下来的表情,也只当没看见屋里其他人,反而故作关切地问:“叔啊,你说大过年的,你咋摔伤了的?还摔得这么重,差点没出大事。”
冯老三当着女婿的面,哪有脸说啊,支支吾吾半天,问道:“冯荞呢?她啥时候来看我呀?”
“叔,我这不是来了吗,她带着个奶孩子太不方便,有事你跟我说好了。”杨边疆说着对冯亮抬抬下巴 ,“冯亮啊,住院处那边,费用我刚才已经结清了,又给他预交了三天的费用,还有啥需要的,你再跟我说。”
“没啥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