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愁领了命,直接从后厨窗户跳到了相邻窄巷里,随即转入那条冷清的玉石街。行人寥寥,他也没有闲逛的雅兴,直奔马府而去。经过马小鸟那间黑店,与一中年男子错身而过。
“倒春寒吗,有点凉啊……”许多愁嘀咕一声,看了一眼男子腰间的双刀,继续向前走着。
男子走到了苍空阁的后门,轻轻地敲了下门。刘夕阳正好出来倒厨余,听得敲门声,随手把门打开。
“请问,刘夕阳在吗?”中年人见围着围裙的人,以为是下人,态度和善地问道。
“我就是,阁下是?”刘夕阳回道,同时将男子引进院中。
男子进了院中,望向刘夕阳的身后,一道杀气锁定了他。刘夕阳哪感受到这些,摘了围裙转身询问,眼前突然飞出一道黑影。
正在练习用气息控制点数的万俟卑奴察觉到院中有异动,连忙飞了出来,落在了刘夕阳和男子中间。刘夕阳见他如临大敌,好奇地探出脑袋,对男子问道:“阁下尊姓大名?”
男子双手握着刀柄,盯着万俟卑奴手中的狄洛弯刀,轻声地回道:“我叫孙镝,仙海镖局趟子手。”
听到这话,刘夕阳不由得笑了出来。一个小镖局的趟子手能在与狄洛大首领的对峙中不落下风,谁说云泽无人的?可如今也不是瞎乐的时候,他留下对望的二人,去准备着茶叶。这名号一报,他自然知道这人的来意。马小鸟兴许是顿悟了,齐州王也选择隐忍,可不代表他那些弟兄们能忍得了。江湖气十足的人物,找回场面可是大事。
刘夕阳端茶回来,道了声慢用,便坐在藤椅上。孙镝没有坐下,盯着万俟卑奴却对刘夕阳说道:“小鸟年幼,给你添了麻烦,我先来替他道个歉,可右手不能就这么没了。”
刘夕阳嘬了口茶,心中非议着,这马小鸟比自己还年长,怎么到这群人口中还是年幼无知的?疼孩子哪有这么个疼法?可转念一想,马小鸟到如今这地步,不正是这疼爱的责任么?再说了,齐州王都妥协了,这些叔叔辈的还想着如何?
刘夕阳示意万俟卑奴把刀放下,苦口婆心地对孙镝说道:“我和齐州王有大事相商,关系还算亲密,和马兄的误会已经解开,如今还是要剑拔弩张的,你是不是多考虑一下?”
孙镝依旧没有坐下,眼中依旧只有那柄狄洛弯刀。他人入中年,早就沉淀了下来,又钓了十几年的鱼,草莽气也不复存在。他知道马家父子没有当回事情,自然不会上门惹事——单纯想瞧瞧何人能一刀劈醒小鸟的碌碌无为,又是何人能一刀劈开齐州王那沉寂多年的江湖之心。
听得了刘夕阳这个名字他就来了。初见此人,那气度算是从容,可没这能力送出如此整齐的伤口,所以孙镝此时的注意力都在那柄刀的主人身上。对视了许久,感受到了万俟卑奴的修为,既然笃定了此人有实力伤了小鸟,何不试试握着鱼竿多年的人还有多少成色呢?
孙镝双刀入手,横跨一步,凌厉地向万俟卑奴袭去。刀刃儿相错,万俟卑奴退了一步。
孙镝看着双刀上的豁口,不由得说了声“好刀”。万俟卑奴遇到了久违的硬碰硬,豪气一笑便攻了回去。
最近这有事没事就开打的状况见多了,刘夕阳也懒得理会交手的二人。挪了挪位置,护住差点被气息吹洒的茶盏,他安心地看着二人的较量。自始至终的刀碰刀,没有一刀是砍向要害的,明摆着就是比试,干嘛不让人家打个痛快?
听见院中有些吵闹,享受着姊妹情深的妘岚可坐不住了。出门一瞧,院中还真是高手过招的架势,就是有个闲杂人等在那里看热闹十分碍眼。刘夕阳既能老神自在地坐在那里,那便是一场玩闹,她可不管你什么江湖不江湖的,直接开口喊道:“有完没完啦?要打出去打,烦不烦啊你们!”
女王陛下的话在南蛮叫圣旨,在这里只能是撒娇,也只有刘夕阳时不时地会听几句。万俟卑奴哪理会这些,刀刀相撞,气吞山河的。
妘岚见这情景,恼怒地捡起一块石子,向孙镝的刀刃扔去。应声而断的刀刃停止了这场打斗。不是妘岚的修为多高深,只是被万俟卑奴砍了这么久,那刀早就脆了,妘岚的石子只是最后一击而已。凭着双刀才能和万俟卑奴对峙的孙镝,如今折了一柄,自然拉开了距离不再攻去——和天下第五打成这样,这江湖还是可以走一遭的。
妘岚转身进了屋,刘夕阳开口道:“尽兴的话就坐下来喝杯茶?”
孙镝坐了下去,叹了口气说道:“还是老了。”
万俟卑奴哈哈一笑,拿起杯子,见里面是茶又放了回去,对孙镝抱拳说道:“阁下这双刀是我这几年见过最霸气的刀法,可就是吃了这破刀的亏。要是不嫌弃,我这刀你先拿去用?”
孙镝抱拳回礼,说道:“这两把刀是在家丁那里随手借的,在下的兵器压在箱子底,明天就能拿出来了。”
万俟卑奴连忙说道:“那明天咱再比试一番?”
身为正主的刘夕阳就这么被二人忽略了。
孙镝兴许是真打的过瘾,欣然接受。见他应了下来,万俟卑奴随口问道:“孙兄,今天是有什么事情?”
孙镝一笑,起身对万俟卑奴说道:“感谢万俟兄一刀劈醒了小鸟。”
刘夕阳微微苦笑。这见面称兄弟的豪气是一回事,身为外人的万俟卑奴可以随便来,那按照云泽的惯例,自己既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