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知道我是谁。”
“何止知道,简直久仰大名。”
“传言安郎……”
“你一个未出阁的的姑娘称呼别家夫君为郎,恐怕不妥吧。”我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桓季子似乎并不在意,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对谢夫人忠心不二,一直没有纳妾,我还以为谢夫人是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我若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让一个男人对我痴情倒也不是什么奇事了。正是因为我相貌平平,安郎还愿意对我一心一意,这才是真爱。”
“女子善妒合七出之条。你不让安郎纳妾,让他因‘惧内’而遭人嗤笑,这就是你对他的真爱?”
我实在是懒得对这个时代的“单方面小三”讲道理,但我又实在又不想让她觉得她得了理,赢了仗,索性一步一步地逼到她面前,笑道:“我家的事,与你何干?安郎就算纳妾,可以是庶人女,可以是歌姬,但绝对不会是你!”说完我便甩袖而走,留下桓季子在我身后恶狠狠地大骂:“泼妇!”
我刚回到内堂,便听得外厅骚乱起来,紧接着便有人跑进来大叫道:“不好啦!哥儿拿着剑,说要……要杀桓大将军呢!”
内堂立时也骚乱起来。殷夫人仍坐在那里,癫笑道:“哈哈哈,他要为父报仇!让他去!让他去!”
其他女眷有的劝,有的叫,有的哭,还有的明明脸上挂着想去看好戏的表情,却对那道“男女有别”的门槛望而却步。
我因担心谢安的安危,于是找到了子房,希望她陪我一同出去。郗璿也担心王羲之,于是我俩一拍即合,手拉着手就往外边冲。我刚要出门,却被王氏拉住,要我顺便看看谢万是否安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外厅此刻的情形简直可以用“剑拔弩张”四个字来形容。殷浩的灵柩前,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双目血红,手握一柄长剑,剑尖直指眼前之人。那把剑的几乎与他的身长相等,少年瘦弱的胳膊还不及剑粗。
少年眼前的人正是桓温。桓温看着少年,眼中满是鄙夷与不屑。他负手而立,一步一步地朝少年逼了过去,气势犹如排山倒海,让少年连退了两步。
我冲进来的时候,刚好对上桓温看向我们的眼神。那是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眼神,比动物世界里正欲捕食的雄狮的眼神还要可怖几分。我脊背一凉,迅速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心道:桓季子与他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人群中我一眼便瞧见了站在离桓温不远处的谢安。我立刻奔了过去,郗璿也朝王羲之的方向奔了过去。
谢安一把将我拉至身后,嗔怒道:“你如何出来了?”
我有点怂地躲在他背后去看桓温的背影,然后回道:“我担心你啊。”
谢安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我环顾了四周一圈,问他:“谢万呢?”
谢安的双眼仍紧紧地盯着那少年,侧头低声对我道:“让他去寻弟妹回去了。”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胡不归
我和郗璿冲了出来之后,几个胆子稍大些的也跟了出来,各寻自家夫君。桓季子当然也跟了出来。她进来后,看都没看桓温一眼,先是径直走到了谢安的跟前。
她放下姿态,朝谢安行了个礼,还柔柔地唤了声“安郎”。我瞪了她一眼,她装作看不见我一般,只死死地盯着谢安。
谢安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仍是看着前面。
桓季子于是又唤了一声“安郎”。谢安仍是没有反应。桓季子于是又唤了一声。这回谢安总算了有反应了。他转过头看向我,问:“夫人唤我何事?”
我冲他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他是旁边的人在喊他。
桓季子在一旁撒娇道:“是我。”
谢安看了她一样,冷冰冰地说:“姑娘是谁?怎么直呼我名?”
桓季子看了我一眼,讪讪地说:“安郎不记得我了?我是季子呀。”
谢安立刻打断了她:“向来只有我家夫人如此唤我。我字安石。无论姑娘是谁,请用我字。”
季子双眼含泪,仍坚持不懈地要与谢安“相认”:“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谢安想都没想就回道。
“我是桓季子呀,桓家三女。小时候你随你大哥来……”
“原来是桓公之女。你父此刻正被人刀尖相向,你居然不去救他,反而要同我说闲话吗?”谢安怒道。
桓季子顿时羞红了脸,急急地就跑去了桓温的身后。
我冲谢安竖起了大拇指,赞道:“你这不懂‘怜香惜玉’的属性,很迷人。”
谢安显然听不懂,皱着眉说:“你且再往我身后站站,刀剑无眼。”
“竖子!老夫久经沙场,你岂是我的对手?”桓温吼道。
对面的少年明显哆嗦了一下。
“老匹夫,你把持朝政,狼子野